直播间的娱乐城里面永远都是这样的灯红酒绿，作乐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是笙歌从未停歇过，角落里总有人影在纠缠。
一个穿着灰色卫衣，身形有些佝偻的瘦小男子从一道钢桥下钻过去，顺着一条小道拐过几个弯之后，熟门熟路的走进了一条神秘的街道。
娱乐城里面的黑市，卖什么东西的都有，街边上摆摊的小贩面前放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灰耗子是这里的常客，经常在这里倒卖些东西赚个差价，今天也是照例一睡醒就直奔这边想要淘点好东西。
这回没走多远他就被一个独特的地摊吸引了目光。
在一个面馆前多了个摆摊的人，一块的黑布上面摆满了奇形怪状的粉色骨头，看形状像是变形的人骨。
卖东西的是个年轻男性，不过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看不清楚面容。灰耗子常年混迹在这里，很肯定这人就是第一次过来卖东西的，这个粉色骨头他也是第一次见。
赚钱的机会来了。
“这什么玩意儿啊兄弟？有什么用啊？”灰耗子蹲在地上，伸手想要摆弄一下，却被卖家伸手拦住。
对方递给了他一双手套，“这东西不能碰，碰了就没用了。”说话的声音听着很温和，灰耗子觉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他拿起来一块敲了敲，发现重量比正常的骨头轻一些，还有一股焦臭味儿，别的倒看不出什么稀奇的来。
“骨头可以整容，只要触碰一下肌肤骨骼就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保持可塑性，而且改造后样貌永久改变，没有时间限制。”卖家说着拿出一根手指，给灰耗子演示了一下。
那一截手指比刚长了一截后又被卖家推了回去。
“嘿，这东西不错哈。”
灰耗子很快看出了骨头的价值，直播间里面因为得罪了人而东躲西藏的主播不少，要是有了这个，至少能多一份安全、、
毕竟离开副本以后大部分的副本道具都不能使用了，偶尔能用的那两个也都有时间限制，不如粉色骨头直接。
还有一两个爱美又不差积分的女主播，见到这东西还不得发疯了。
“可惜了。”灰耗子拿着块骨头掂了两下，“我不认识江欲晚或者江欲晚的朋友，不然用这个还可以赚他们一笔。你这东西怎么个卖法儿啊，我来两块。”
卖家让灰耗子自己选两块，按重量算积分，嘴里不经意的问道，“那个被悬赏的江欲晚？和他有什么关系？”
灰耗子的消息极其灵通，“你还不知道啊，上一个副本里面不少人都知道了江欲晚的样子，现在拿对方的外貌信息售卖呢，一张肖像画赚不少钱。”
“你没买一个？”卖家轻笑一声问道。
灰耗子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买倒是买了，不过咱也就是好奇看一看，这样的杀星我可不敢招惹，别积分没赚到还把自己搭进来了，我还是做点自己的小买卖吧。”
说着灰耗子又笑起来，“算起来我也算是给了你消息，这骨头卖便宜点呗。”
“行啊。”包好骨头的年轻人抬起头，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灰耗子一双小眼睛睁到了从未有过的宽度，“卧槽，二百.......”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冲出来的一个的带着面具的大背头捂住了嘴，连拖带拽的弄进了旁边的面馆中。
“嘭！”
小面馆木门被猛的合起，巨响回荡这一段的街道，可是并没有多少人注意。这里的二道贩子做惯了坑蒙拐骗的事情，被仇家找上门也是件常事儿。
屋子里面等着的人不少，不过上次做面的那个中年人不见了，桌面上蒙了一层灰，见付一元想要问什么，郑文解释道，“老张上次进了副本之后就没再出来。”
所以他们工会在黑市的这个小小据点关闭了一段时间，最近准备再开个别的店。
付一元将灰耗子按在了地上，沉默了片刻后说道，“他的面挺好吃的。”
可惜，以后吃不到了。
没有人搭腔，在直播间里面人的死亡和消失，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面具下张简抿嘴试图换个话题，“江哥，咱们抓他干什么啊？”
灰耗子蹲在地上，神情真就和粘鼠板上的老鼠一模一样，张简的问题也是他的问题，这些人的声音他都没听过，不记得自己和任何一个做过交易啊，抓他干什么？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畏畏缩缩的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纸，“两百万......江欲晚，江哥的画我买了也就是看个热闹，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啊。”
江欲晚看了一眼那张白纸，是一张速写，发现画的还挺像，“我们找你不是来问这个的，而是有件事想让你牵线搭桥，帮我递出个消息。”
灰耗子愣了一下，原来不是为了肖像画的事情啊，他正想要将手里的纸片收回来却被旁边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抢走了。
这人认真端详了一下之后细细点评，“眼睛画小了，额前的头发画长了，还有脸上的泪痣位置也不对。”
灰耗子：.......
严真在旁边看着撇了一下嘴。
嫌弃画的不好那你倒是还给人家啊，仔细装好放进口袋里面是个什么意思？
灰耗子痛失一千积分买到的肖像画也是敢怒不敢言，自我安慰两百万的同伙脑子有点问题别人也可以理解，转而问道，“传递什么消息啊？”
“听说最近有个中型工会的会长要进断头台，到现在还没凑够人？”江欲晚一边问，一边给灰耗子拉过来一把椅子，“别这么紧张，我们只是问些事情。”
屁股挨着实物后灰耗子的心里平静了一些，他本来就话多，见江欲晚言语温和，便说道，“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其实隔十几天就有人参加断头台，没有几个能凑够人的。”
灰耗子回想了一下，“您刚说的那个会长代号叫......叫苦海，这人的风评不太好，不光自己的代号苦，连带着手下的工会成员也被剥削的很厉害，所以这次除了他的亲信，没有多少人跟他，就算是给了报酬都没用。”
这倒是和包子上次从那个叫牛建春人的口中打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那对面的那个呢？”
灰耗子回道，“苦海对外给的消息是，那边的人叫做辉夜，不过我没怎么听过，很有可能是某个大公会里面的人。”毕竟对局的信息只有敌对两方才知道。
大工会的虹吸效应让其内部不缺少一级主播，这样的人往往能力不差，但是在个人的排行榜的名次不高，也没有自己的工会，所以在外部并不出名，在过断头台的时候也更容易凑齐人。
这也难怪苦海要搞个高薪招聘了。
江欲晚了解了大致的消息，对灰耗子说道，“帮我传递个消息出去，好处不会少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