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雪向江欲晚再三保证,直到傍晚之前的这几个小时,真的没什么危险。就算是江欲晚的运气再差都可以放松一下,毕竟第二天的重头戏也在傍晚的时候。
确定重雪不是在开玩笑之后,江欲晚对严真他们扬了一下下巴,四人自然的分成两组,开始往周围探索。
表面上似乎是在找线索,但其实是想看有没有什么适合留下记号的地方,要是碰巧时间线可以再交织一次那就更好了。
江欲晚则选了个地势高的地方,确保能看见自己的队友,同时养足精神,以应对傍晚的状况。
重雪则目送张简和付一元离开,看到付一元随手摘了一把野花在张简面前摆弄,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好像恋人间是会经常送花?
等付一元绕到了一半时就看见重雪从树林中钻出来,手里的拿着一大捧花,各种颜色都有,那叫一个五彩缤纷。
路过时重雪瞥了一眼付一元手里已经有些蔫巴的小花,心里嗤笑一声。
废物,和他精心设计的花环根本没法比。
付一元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又被对方鄙视的眼神给劝退了,等人走远后转头看向张简,“你觉得双寒应那束花像什么?”
张简有些同情的看着重雪捧着一个极像是花圈的花束款款走向江欲晚,“我觉得他至今没被打死,全靠江哥脾气好又善良。”
“你是仗着我打不死你,所以在这里为所欲为吗?”
江欲晚盯着那束花看了好久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他甚至都想撬开重雪的脑壳看看,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审美观念能组合出这么一束花来?
也不知道重雪从哪儿拔来的这些野花,外围是一圈白色,向内一圈黄色,最中间的一团红粉相间,但凡是颜色稍微乱一点都出不来这个花圈的效果。
但是再一想对方那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的轻微洁癖和强迫症,江欲晚又觉得这个花圈出现的合情合理。
等他看到远处往这边张望的付一元和对方手中的一把小野花时,总算明白重雪这个骚操作是从哪儿学得了。
这属于是班级里的倒数第一抄倒数第二的作业,还把里面为数不多的正确答案给改了。
他无奈的捂了一下因为熬夜而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感受着四周主播若有似无的打量眼光,恍惚间有种头疼的感觉。
经过一中午阳光的笼罩,他身下的这块石头此刻温暖的发烫,配合着附近瀑布的水声和人群的低语,还有附近植物发出的青草味,本来都熏得江欲晚有点犯困了。
现在看到花环和喝了一口清凉油似的,立刻有了提神醒脑的效果。
他对站着的重雪招招手,见对方立刻温顺的贴耳过来,便问道,“真想要追我啊?”
“想。”重雪的回答干脆肯定。
江欲晚又往前凑了一些,确保说话声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那就先告诉我,怎么才能弄死你?这样咱们两个人的地位才算是平等了一些不是吗?”
重雪低下头,看着对方红润的嘴唇和闪闪发光如鲜血般的泪痣,没有说话,两个人近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另一边,付一元看着这两个人的距离,着实在心里捏了一把汗,“在俺们东北,这个距离不是要亲上去,就是要打起来。”
张简扫了一眼,总觉得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过于暧昧,有些脸红的撇过头,“你老看他们做什么?找到可疑的记号或者留记号的地方了吗?”
“没呢。”付一元看张简要往寨子的方向走,连忙跑到对方前面,“那边危险,你别走那么快,万一......”
“没有那么多万一,我也不需要你的保护,你能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张简说完,发现也许自己的语气有点急了,付一元的神情有些失落。
她犹豫了一下,正想要解释什么,却听到付一元说道,“我知道你看不上我。”
也许别人没有发现,但这瞒不过时刻关注张简的付一元,在江欲晚说自己有对象之前,张简的眼里只有江欲晚,而他也只能看见张简。
从第一个副本中碰面的时候就是了。
付一元涨红着脸,说出了一句别致的情话,“我就喜欢你这样聪明的,那话咋说来着,别的女人是失去的排骨,你就是我失去的脑花。”
在付一元的直播间中,经历过大风大浪,见过大场面的观众都愣住了:
“等等,不是肋骨吗?排骨是用来煎烤炖炸的啊喂!”
“这句话在炸裂界也是相当炸裂了。”
“脑花......主播这话里面怎么一股火锅味儿?”
.......
张简被戳破了心事,羞恼了片刻也冷静下来,“这是在副本里,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而且,我觉的在这个直播间里面普通人也不适合有拥有爱情。”
他们在这里如蜉蝣般朝生暮死,不知道哪一面就是诀别,与其以后徒增伤悲,不如不要结缘。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付一元苦恼的想要挠挠头,但是又害怕搞坏了发型破坏了自己表白时的形象,“但我觉得你的担忧不太成立。”
他用半分钟组织好了语言,接着正色道,“如果我明天就死了,那今天为什么不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人生短暂,把想干的事情都干了,死的时候才能不遗憾。”
阳光下,张简的棕色卷发边缘处变成了璀璨的金色,付一元觉得天使也就是这样了,“你不接受也没关系,我为你做啥事那都是我乐意的,你就当自己雇了个保镖呗?”
张简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索性不再说话,转过身走了几步之后又忍不住回头骂道,“什么死不死的,这也是能乱说的?”
付一元拍了两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嘴。”接着,整个人像是被压了五百年后放出来的孙悟空,手舞足蹈的跟在了张简后面。
他就说嘛,就他这帅气的外表,再去除江哥这个情敌,那还是有希望的。
另一边,重雪和江欲晚之间静默了片刻,重雪才开口说道,“你试了几次都不行,何必做无用功呢?”
“试试呗,万一呢?”江欲晚逆着光仰头眯了一下眼睛,眼神像是锁定了猎物的猛兽,。
重雪喜欢极了对方的这个模样,尽管可能下一刻就会有一把自己送出去的匕首朝他的要害捅过来,“我说了我的心意是真的,至于我的死亡,不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时间还不到。”
江欲晚没兴趣和他当谜语人,嗤笑一声,远远看见张简他们在对着他招手后,将重雪推到一边,“不说就算了。”
反正他已经猜到了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