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欲晚观察重雪的时候,重雪也在看着江欲晚的脸。
和他自己不一样,江欲晚身上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和强大的感染力,很少能从江欲晚的身上看到诸如自责,愧疚,懊悔之类的负面情绪。
相反,江欲晚做事的时候有很强的个人风格,总是快速的做出决定,接着一往无前的向要达成目标前进,不管什么都不能成为他的阻碍。
红润有形的嘴唇和漆黑的头发在江欲晚脸上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这让对方有一种危险而魅惑的野性,嘴角似乎总是带着点温和的笑意,但只要靠近就会发现这是冬日的阳光。
温暖的假象下是一颗坚硬冰凉的心。
可这人在伪装温柔的时候,又让人欲罢不能。
重雪看着对方,不自觉的想要再亲近一些。
可是在两人嘴唇接触的一瞬间,他在感受到肌肤的柔软滚烫的同时,脖颈处也有了一缕凉意。
一把匕首抵在了重雪的脖子上,江欲晚的笑意加深了些,“我说,亲爱的,你不会觉得卖个惨我就会相信你,为你出生入死了吧?”
江欲晚不会轻易顺着别人的思路考虑问题,他的习惯是,凡事都要从对方的目的来推测动机,从这一点来看,重雪的一些话根本站不住脚。
第一便是这个棋局的玩法,现在的情况是,副本的数量庞大而且还在不断开发新的,如果真要是像下围棋一样比拼谁占的面积大,那现在落后太多,很难赢。
江欲晚觉得重雪虽然有时候在和人相处的时候有点呆,但一定不会为必定要输的事情花费大力气,他怀疑这个游戏还有隐藏的玩法。
重雪既然是副本的开发者,难道没给自己留点后路?
就像是做饭的厨子断然没有把自己饿死的道理。
第二则是重雪对他个人的看重。在重雪叙述中,他的身份基本可以说是凌驾于所有主播之上,就算是白棋暂时不赢对重雪也没有多大的损失。
重雪的时间和机会有很多,他还可以多发展几个人,或是找一些工会的会长,越是大的工会里面聚集的能人就越多,这可比找他一个接近于光杆司令的人强多了。
所以,重雪找上他的原因,不光是加入白棋这么简单。
“让我猜一猜......”江欲晚看了一眼手中匕首的寒芒,“你应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一个你信任,又信任你,不会倒向黑棋,而且能力足够强的人去完成,是吧?”
所以重雪才会选择以一个追求者的身份来接近他。
重雪回味着刚才那一点柔软,觉得心里像是长了一片随风摇曳的野草,江欲晚那挑衅的笑容让这瘙痒的感觉开始蔓延,他难得的笑了一声,“你确实很聪明,可疏忽了一点。”
在卸下约束的伪装之后,区区一把匕首根本没有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就在江欲晚察觉到不妙要后退的时候,重雪先一步往前侵入,按住了江欲晚要逃走的后脑勺,让两人的肌肤之间再也没有距离。
江欲晚还以为重雪是要动手,躲避不及之后,手里的匕首不得不刺出去,可刀尖的方向还是下意识的划到了一边避开颈部的要害,割在了重雪的肩膀上。
随着一阵布料的撕裂声,重雪的白衬衫出现了一条缺口,露出了小片光滑的肌肤,重雪眼里多了点笑意,手上多施加了一分力气,将要挠人的狐狸压在了身下。
唇齿撕磨间,重雪试探着感受了一下对方体内的温度,在对方发了狠要用牙从他舌头上咬块肉下来的时候,才意犹未尽的抬起头。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江欲晚气的眼睛发红,除了第一下,他后面的招式也顾不上什么要害不要害的,对方身上的白衬衫被他划成了破渔网。
连带着攻击下三路的招式他都用上了,可惜都被对方躲过去,现在膝盖压在他的大腿上,几乎要把他压碎。
这人之前装的还挺好,一副害羞纯情,遵守男德的样子,现在还学会伸舌头了,真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放在现实世界里妥妥是个渣男!
重雪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我可以重新追求你一次吗?就像你在副本里说的那样,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你可以接受吗?”
江欲晚没忍住摸了一把嘴擦掉残存的湿意,用刀尖在重雪的大腿上攮了两下,“在说这样的话题前,你能不能先把我放开。”
等恢复了自由之后,江欲晚第一件事就是后退两步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
“你先说,到底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江欲晚快速的让理智回笼,“要是不说实话,那咱两就没什么再谈的了。”
重雪看着对方越发红艳的嘴唇,想了想说道,“这件事,等你到了榜单前十名我才能告诉你,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倒是可以给你一点帮助。”
“给我点人?”江欲晚问道,现在他这个小工会里面的人等级都偏低,和他一起进副本每次都是死里逃生。
“不行,现在白棋没几个,他们都有自己的团队,而且很多都不知道棋局的存在,我也是有规则约束的,不能过分介入主播的事情。”
“那给我积分?”
“不行,频繁大规模的转移积分也会受到系统的监视,如果被发现的话我没法再和你接触。”
江欲晚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那你能提供什么帮助?我直接加入黑棋算了。”
“要是你加入对方,那我可以随时杀死你。”
重雪一脸认真的说出这句话,但是见江欲晚的神色变化之后,惊觉自己失言。
死亡威胁用在江欲晚身上,只能将这人更快的推向对面。
“我不是......”重雪抿了一下嘴,“罢了,你要是不想帮我,恐怕早就假意答应然后带着消息去对面了,现在是有别的想法吗?”
江欲晚现在也没了和重雪纠缠的兴致,整理了一下歪斜的领口,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不喜欢直播间,但是也不想受你的辖制,咱们之间,没有加入,只有合作。”
“那你想要什么?”
“我会尽快让我的工会进入榜单的前十,如果你愿意帮忙最好,到时候你告诉我所有我想知道的信息,和这个棋局的真实玩法,咱们再来谈论下一步的事情,现在,把出口打开,我要回去休息了。”
在临走前,江欲晚转头对独自站在无尽灰暗中的重雪说道,“说真的,追我前能不能学习一下,你接吻的技术不是一般的烂。”和要吃人似的。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重雪有些懊恼的一把将身上的破布扯下来,坏了一件同款崭新的白衬衫,按照习惯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
刚那句话怎么顺口就说出来了呢?
他并不是真的有杀死江欲晚的想法,重雪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臂,知道自己威胁对方是因为害怕。
他不想失去这个人,哪怕只是对方的一个假设,自己都像是被碰到了逆鳞一样,开始口不择言......
“没想到咱们重雪都有情场失意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袍子,看不见五官的人突然出现在了不远处,言语中带着笑意。
重雪和这人显然很熟悉,也没有收敛脸上的懊恼,“你不替我加班,还来这看我的笑话?”
“忙里偷闲嘛,要我说,你就将事情全盘托出,也许那个叫江欲晚的看咱们可怜,也就同意加入了。”白袍子走过来,双手环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重雪摇了摇头,“我快要死的消息还不能告诉他,要是他现在知道,自己以后要替我下这一盘几乎不可能赢的棋,肯定不会放弃自由答应的。”
到时候一切都成了徒劳。
说着他转头看向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说真的,我刚接吻的表现很差吗?”
白袍子不可思议的反问道,“我刚来,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啊?别说的我像是一个围观别人亲热的变态啊。”
这人是不是魔怔了?
白袍子头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我说你是不是会错意了,人家江欲晚可能对你没那种意思。”至少他没看出来。
“不可能!”重雪斩钉截铁的回答道,“他第一下拿刀捅我的时候都没朝着脖子上的大动脉来,后面也没有,一定是下不去手。”
看了一眼地上左胸处格外破碎的衬衫,白袍子觉得重雪的智商被江欲晚捅没了。人家后面是没捅动脉,但是每一下都是对着更好下手的脏器。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