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包围的怪物越来越多,许多都看不出人形,有些唯有一张脸还像是正常人,却又沾满了血迹,满是靥足之色,像是吃饱了才回来的。
朱文这个时候也不顾上保留实力,几万积分一张的黄符他拿出了薄薄的一沓,准备看情况不对就天女散花般撒出去。
可是这也不够。
他现在的SAN值只有43%,生命值35%,只要再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他倒是没事,但是只剩下蜻蜓一个人,一定独木难支。
而独自站在另一面的江欲晚,情况一定比他的更差,现在也就双寒应看着是个正常的,可是靠他一个人,能撑得住吗?
然而当打头的一个的披着兽皮的人冲上来,却又原样飞回去之后,朱文默默把符纸收回去一部分。
他真是不该小看别人,这个双寒应可太撑得住了。
不仅撑得住,对方还以最快的速度绕过了守门人,将江欲晚保护在了身后。
面对这种普通的知道恐惧的角色,双寒应就没那么多顾忌了,下手的时候都带着风声,甚至还能抽空回头看一眼江欲晚,对方一身的血,自己的和别人的混在一起,看着特别凄惨。
“你说了这么一大堆,将这东西激怒,是为了什么?”
江欲晚现在确实是没力气动手了,他心安理得的躲在双寒应身后,任由对方为他挡下攻击,同时目光向地下酒吧的方向张望着,“给别人指个路。”
这个副本的规律他几乎已经探明了。
在白天的时候,所有的居民都有社区公约拘束,大家都以家庭为单位维持着表面的和平,例外的是,如果一个人像是老王一样半死不活,那被他杀死的鬼怪就可以来到他的家里,前来报仇。
这些鬼怪一样是被守门人掌控的,不过报仇这件事显然是他们自己主观上的行为,守门人也睁只眼闭只眼全当不知道。
反正他的孩子害怕镜子,不敢通过镜子进入这里,而他反倒可以指挥这些鬼通过镜子窃取出孩子的一部分,分散对方的力量。
部分鬼与守门人算是达到了某种合作共赢。
而江欲晚想要靠自己将守门人的脸抢过来,那真是痴人说笑,这人要是发起疯来,那只要把地下仓库的怪物都放出来就行了。
到时候就是砸也能把他们砸死。
自己上不行,那就只能靠祸水东引。
原本胜券在握,得意洋洋的守门人,从某一刻开始面色大变,就像是江欲晚猜测的那样,同一张脸可能彼此之间存在一定的感应,
“咔啦。”一道遥远的撞击声音外面的一片噪音中并不显眼,但飘过来的腥风让人迅速意识到靠近的东西有多恐怖。
很快,一个白色的面具就从灌木后爬了出来,接着说第二个,第三个,到最后这东西几乎化为了一股白色的洪流,从小区深处涌出,直朝着江欲晚他们的方向爬过来。
“这东西怎么过来了。”朱文的脸色煞白,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东西的恐怖。
江欲晚坐在地上,虽然浑身是血,但是脊背挺得很直,“请朋友帮了个忙。”
在临离开镜子那一边的世界时,他委托老王的妻子做了一件事,将酒吧外面的镜子都砸碎,并且将酒吧中那个独特的镜子笼罩在了黑布中。
闻言朱文和双寒应都的沉默了片刻,刚才江欲晚确实是最后一个钻出来的,两人没有深究,没想到短短一会的功夫对方就搞出这么个大动静。
江欲晚等了半天,此刻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援兵,对朱文他们几人打了个招呼,示意带上陈磊和圆圆退到一边。
现在,他们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这些面具明显是一个整体,现在绕到四周将守门人以及一群怪物包围了起来后一拥而上。
江欲晚眼看着面前的这个像蛇一样的女人身上爬满了面具,一层叠一层的将对方淹没,等到面具离开时,就剩下一副变形的白骨架子。
看着无路可逃,发疯了一样叫喊的守门人,没有人泛起同情心,这样的人真是该死,为了自己的私欲竟然杀害亲生的孩子,还将对方变成了这个诡异的模样。
叫他是人都勉强了。
和这一堆面具比起来,守门人自身的力量实在不怎么强,没过多久就也沦落成了白骨。毕竟这面具现在也没有多高的智商,心里大概也只能记得害死自己的人的味道。
眼看着面具啃完了那一堆人又要朝自己这边冲过来,蜻蜓紧张的拿出自己惯用的斧子,准备决一死战,结果一扭头发现一向谨慎的文哥竟然站在原地没有丝毫动作。
“文哥?吓傻了?”
朱文生无可恋的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就等着看自己好兄弟一会震惊的神色。只见江欲晚低下身体,几根红色的触手从衣领处伸出摇摆了两下。
接着,蜻蜓眼睁睁的看着最前面的面具给他表演了一个原地刹车和漂移,转了一百八十度之后麻溜的往一旁跑去了。
付一元绕着小区跑了一圈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嚯,好家伙,灵车漂移!”
在遵守男德直播间中,观众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一秒之前的面具:你爷爷我来了!一秒之后:爷爷我走了,爷爷再见!”
“不知道为什么在主播的眼睛里看到一点失望。”
“这个情况是不是约等于煮熟的鸭子飞走了?”
“笑死,对方撤回了一顿自助餐。”
......
江欲晚颇为惋惜的站起身,将想要扑出去的海参按回衣服里,对旁边的人摆了一下手,“不是要面具吗?”
那是半张哭着的脸,还在白骨中躺着,那一圈面具并没有动这个东西,而是直冲着酒吧的方位爬了回去。
地下的笼子里还有不少怪东西,此刻估计什么都不剩下了。
朱文搓了一把脸,拦下要动身的蜻蜓,这东西明显是副本所有怪事的起源,就算是现在看起来没有危险,那也得小心些才行。
这脸上还有不少血迹和白色的丝状物,像是人体内的神经。脸的表面是柔软的皮肤质感,但是后面却是金属的,拿起来沉甸甸的。
也不知道这两种材料是怎么结合在一起的。
朱文拿起这东西,正想要收起来交给蜻蜓,却发现这面具在他手中蠕动了一番,同时,他心中在升起警惕的同时,还有一种浓重的好奇。
这东西好像在说话。
他翻过来看了一眼,发现这东西竟然变成了他自己的模样,同时嘴唇不断地开合,细微的声音从面具中传来。
那声音像是情人温柔的喃喃细语,又像是母亲的低声训导,朱文拼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手将这东西丢出去,但是他的手却不听使唤似的,要将这面具扣在他的脸上。
也是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那背面的金属断口位置竟然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孔,新的丝线从里面冒出来,向着朱文的七窍中钻去。
显然是想要将朱文作为他的下一个寄生对象。
好在,在两者接触的瞬间,红色的触手抓住了面具,同时冒出来的丝线全都被拽走进入了江欲晚的衣服里面,那里立刻就传出了吸面条的声音。
细听好像还在砸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