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被牢牢捆住倒在地上，嘴里塞了一团床单，下巴几乎要脱臼，口水顺着嘴角的边缘不断扩散，无力的看着这个入侵者在自己宿舍里面巡查。
和外形一样，小丑的宿舍一眼看过去几乎要晃花人的眼睛，每一处都堆满了杂乱的东西，几乎让人没有下脚的地方。
江欲晚随手拿起一个桌子上的一条项链，拨弄了一下镶满水晶的天鹅，这东西肯定不是副本的产物，而是由主播随身带进副本的。
这些小丑将血肉带入工厂后，还将死者的东西据为己有。
在项链旁边，就是一个罐装的喷雾，在正面写着“防害虫喷雾”几个大字，看来小丑能把青蛙抓进来靠的就是这个。
“你的同事呢？都去哪儿了？”江欲晚俯身将小丑嘴里的床单扯开，与此同时，他身上的人皮套装也随着他的心意开始变化，细节上和小丑越来越接近。
小丑还想要叫喊，看到江欲晚举起拳头后瑟缩了一下，“当然，是为尊贵的厂长工作了。”
厂长？
江欲晚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一个工厂哪能没有厂长。
“什么时候回来？”
“等到负二层的人天黑去工作的时候，他们就回来了。”小丑的眼睛一直看着江欲晚的手，谨防对方再对他的鼻子下手。
“那你怎么在这儿？”
“我......”小丑回答不出来，眼看拳头又要落在脸上，急忙喊道，“我是偷跑出来的，别人没有发现。”
打工人哪有不摸鱼的呢，哪怕是副本里面的小丑。
他被色彩包裹的眼睛左右转了转，“你现在就走，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乐园票呢？”江欲晚根本不顺着小丑的思路走，自顾自的问其他问题，“你们给游客的高级徽章都是从哪儿来的？”
“什么乐园票？我没有偷拿乐园的票！”小丑嘶喊，可是眼睛中的不安透露了一丝慌乱。
江欲晚觉得这小丑和外面的姬冠有点志同道合的微妙相似感，“我没说你偷拿乐园票啊，你的厂长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小丑：......这些入侵者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江欲晚的爱抚下，小丑终于还是从床下拖出一个带锁的小盒子，等打开后，江欲晚才发现里面是满满当当的徽章和乐园票。
“每个项目厂长只收三张乐园票，我们问普通员工要四张，多的一张就私自藏起来。”
小丑也知道自己现在逃不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开始讲述起了乐园里面的规定。
碍着规则的保护，之前还从来没有游客和员工将想法打到这些小丑身上，没想到现在遇到江欲晚，多年的积蓄一下就成了梦幻泡影。
“.......徽章也是厂长定期发的，多余的我都放在了这里。”小丑小心翼翼地说道，“你拿了这些东西，应该就足够了吧？”
江欲晚拿起一个徽章把玩了一下，现在通关副本肯定是够了，但距离永久关闭副本还有些距离。
“我对你们的厂长也挺有兴趣，是投票投出来的？”江欲晚想起那张选举票，能让高级游客选举的肯定是更高级的东西。
一听这话，小丑的脸色慢慢的凝重起来，他以为这个入侵者和以前一样，是想要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或者抢点东西。
现在来看，这人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厂长。
小丑一边说着厂长的事情，一边自以为隐蔽地缓缓往后移动，最后终于触碰到了角落里的一个红色对讲机。
“......入侵者在寝室区！”小丑的嗓音尖细，喊完后立刻抬头，准备欣赏对方惊慌失措的表情。
但，他看到的只是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挂着和往常自己伪装时一样的戏虐笑容。
外面的脚步声快速靠近，江欲晚喘了一口粗气，满意的看着自己捏出来脸，正是柜子里面见到的眯眯眼。
遵守男德直播间中观众被的这一手骚操作逗乐：
“所谓一事不烦二主。”
“主播就逮着一个人使劲坑啊？”
“羊都要被薅秃了！”
“刚去隔壁看了一眼，我已经开始期待一会的事情了。”
.......
江欲晚再次为花出去的十万积分而肉疼，那是系统奖励加上观众打赏，还有他之前剩下的所有积分的总和，才买了第二套人皮套装。
现在他的裤兜比脸还干净。
不过这东西确实有用，谁也没规定，这东西得穿在人的身上。
一番挣扎之后，小丑终于被迫穿上了这东西，也是到这时候，江欲晚终于发现小丑头顶装饰的小球是的小丑的肉体的一部分。
捏上去有一种紧致的弹性。
“哐。”
宿舍的门被一脚踹开，一堆小丑探脸进来，看到的场景就是，自己的同僚已经将入侵者绑住了手脚，塞住了嘴。
江欲晚站起身拍了一下自己身上和其他小丑一样的彩色衣服，“我抓到他了。”
而在小丑群中，一个小丑瞪大了双眼，正是刚买了人皮套装的袁辉。
见过江欲晚后，他在逃跑的过程中很快就想起了这么个道具，于是用了不少东西才让两位队友藏起来，自己换上衣服深入探查。
谁能想到自己刚一出来就看到一堆小丑往相同的方向赶，他便变化了形象，跟着来到了一个从未踏足的地方。
可没想到，这门一开，他就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脸。
袁辉的眯眯眼气成了一条缝，这跪在地下的肯定是刚才偷他道具的主播，不然还有谁会伪装成他的样子！
“把他拿去做面包吧。”其中一个小丑似乎威信极高，下达了指令。
袁辉挤在NPC中间，听到这话放下心来，自己的同伴就藏在那儿，于是率先开口说道，“我押他过去。”这人落在自己手里，非得让他记住，下辈子别来招惹自己。
“你们两个一起去吧。”
“别再让他跑了。”
“订单要赶不上了，咱们得快点......”
一阵讨论后，所有小丑的决定让在场两个伪装成员工的主播去押送一个无辜的真正的员工。
在去往车间的路上，两个小丑模样的主播各怀鬼胎，走在前面的真正小丑不断发声，似乎要对袁辉说什么事情，但是袁辉一看到对方和自己一样的脸就怒火中烧。
他几次踹在了对方的腿上，“走快点。”
等到了车间门口，他对江欲晚说道，“交给我吧。”
而江欲晚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真正的员工，秉着少做少错的原则，一口答应下来，还将真小丑嘴里的破布塞的更紧了一些。
袁辉则乐见这一幕，免得对方一开口暴露了两人主播的身份。
江欲晚站在车间门口，看着里面的场景。
除了巨大的烤箱外，门口旁边就是个大大的水泥池子，约有三米高，不时有和玩偶一样的员工走在池子架设的钢结构步道上，拿着竹竿在里面拨动。
江欲晚看不清里面的字，却看的清楚，外面写着几个字——
原料培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