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欲晚用了一分钟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他非常确定,自己并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写下这个字儿的记忆。
这里面一定有自己遗漏的事情。
他顺着记号又往前爬了一段距离,很快就看到了下一个字,“左。”
江欲晚在上面爬着,底下的严真也不轻松,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就剩下七分钟的时间,江欲晚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现在怎么办?还等吗?”严真看向付一元,却发现这人的神色很紧张,“你怎么了?”
付一元不安地看了一眼四周,神色有些慌乱,“我在广播室,问过你挠墙的事情,你说是你和江哥在抠墙皮?”
“是啊,怎么了?”严真疑惑不解。
付一元啧了一声,指了一下顶上过分低矮的天花板,“刚才我又听见那个声音了。”
这下严真说不出话来了。
江欲晚还在上面,这声音是他发出来的吗?如果是,那在午休时又是什么人发出的这个声音。
如果不是,那江欲晚在上面还安全吗?
“别想了。”付一元面色难看,“时间到了,咱们先回去,不能在这儿等死。”
两人放轻脚步往回跑,路过楼梯间的时候已经听到了护士的高跟鞋声音,两人加快了速度,在关门的时候,付一元拼命将门抬高,想要减少开合时的噪音。
而严真则机智的用的手小声拍打房门,还用手拢在嘴边,发出的沉闷的喊叫声。
在两人的配合下,终于赶在护士赶来前关好了门。
严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江欲晚还没回来,怎么办?他继续半真半假的拍打着铁门,开始惨叫,像是在发泄心里的不满和恐惧。
李护士的脚步声就停在门外,却没有立刻开门,像是在安静听着,享受什么美妙的音乐。
这拖延的时间一长,严真再次看见周边的壁画开始活动,这下连付一元也开始惨叫,
随着钥匙转动,铁门被一点点的拉开,李护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已经准备好迎接三张因为惊吓而惨白的脸,只是门刚拉开一点,付一元的脸只露出来一半,立刻又消失了。
门被人合上,锁舌弹出,拉不开了。
李护士脸上的表情露出细微的疑惑。
这是什么情况???
她再次把门打开,这一回,还不等她阻止,门又被合上了,李护士的脸彻底阴沉下来。
在付一元的直播间中,弹幕都要笑疯了:
“护士:干嘛啊,待上瘾了???”
“门:首先,我没有得罪你们任何人!”
“这样拖延时间有效果吗?那个主播不会死在上面了吧?”
“不会,这个副本没有很直接的危险,不然早就升级到C级副本了。”
......
在第三次开门的时候,李护士很有先见之明的将手塞在了缝隙中,合拢的门重重的夹在了她的手指上,她却像是没有痛觉一样,稳稳地拉开一个缝隙。
“还有一个人呢?”李护士问道。
付一元站在最前面,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硬着头皮说道,“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在这儿!”
江欲晚的声音响起的很突然,就在他们身后的角落里。
付一元他们也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回身看去,发现江欲晚整个人瘫软的躺在地上,似乎累的够呛。
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但现在不是问话的时候,两人被护士押送着往前走,不断回头,发现江欲晚的面色苍白,像是遭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按照规定,现在已经是晚上的休息时间,外面的天色已经变成了浓稠的黑暗,似乎想要通过窄窗挤进这栋病院里。
“砰。”
休息室的门被重重合上,严真看到江欲晚呆坐在床上,顶着虚空出神,“江哥?你在上面看见什么了?怎么从禁闭室冒出来了?”
江欲晚缓缓抬头,眼神发直,“通风管......”
刚才他在通风管发现自己留下的记号之后,脑子中就轰鸣一片,只想要看看记号的源头是哪儿。
等到三人约定好的时间时,他已经爬了一多半,而且看方向就是从禁闭室通过来的。
只是等他爬到头的时候,发现出口处的格挡是焊死的栅栏,根本出不去,而这个时候,护士已经走到门口了。
“......禁闭室不止一个通风口,所以我换了条路爬出来了,还好你们拖延了时间。”江欲晚感慨,不然他可能就要困在那个管道中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江欲晚在看到那道栅栏的时候确实是有些绝望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消失了一段时间的记忆,但是按理来说自己既然能留下记号,证明这条路肯定是通的。
在他往另一个出口爬的时候,无数猜想一股脑的涌进他的脑子中,这些记号是真的吗?会不会是一种过于真实的幻觉?
还是说,在那一段消失的记忆中,他也没有爬出去,江欲晚甚至萌生了一个想法,等他爬到尽头时,会不会看到自己腐烂的身体。
严真一边看着门口的位置提防护士突然过来,一边听着江欲晚说刚才的事情,最后硬是被江欲晚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会不会是幻觉没有消失啊?”严真试图理智分析,“那个通风口既然是通向禁闭室的,说不准将幻觉的范围扩大了呢?”
“再说了,我在屋子里面根本没看见通风口,说不准是那里面不正常。”严真越说越快,想用科学和理智驱走未知带来的不安。
江欲晚看了看自己掌心没干透的红色液体,现在他已经确定,这并不是血,毕竟严真他们眼里,这是蛇的粘液活着是头发中的脏水。
只是,在他的眼里变成了血罢了。
他缓缓说道,“不会,通风口和每个房间都连接,要是有问题那在走廊中就会有幻觉。而且,上面的字迹已经不新了,是前两天写下的。”
江欲晚看着严真,问出了一个让人浑身冒寒气的问题,“今天,真的是咱们刚进入副本的第一天吗?”
屋子中一时寂静一片,只能听见远处护士巡逻的细微脚步声。
江欲晚挪动了一下有些麻木的腿,忽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中掏出了一面红色的玻璃镜子,是他从车里带下来的那一面。
之前他一直没有深究这个镜子的来历,以为是暗藏的某种线索,但是现在想来,这个东西出现的很怪异。
但要是自己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这会不会是之前的自己留下来的某种提示呢?毕竟当时自己还在大巴上,按照逻辑来说不该这么快就受到幻觉的影响。
他再次仔细观察起了这个镜子,手中摆弄了两下后将镜子后面的盖子的取了下来,竟然在夹层中找到了一张纸。
纸被叠的方方正正,因为挤压沾在了镜子背面。
“这是什么啊?”严真靠着门问道。
“我不知道,但我猜测,应该是病院的时间安排表。”江欲晚说着,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医生办公室拿到的时间表,又将纸展开。
两张一模一样的纸张被放在了江欲晚的腿上。
连折痕都一样。
江欲晚明白,就像他在医生办公室里拿到时间表一样,这个镜子应该也是之前的自己顺手拿来的,而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护士办公室。
那里的布置比医生办公室要混乱一些,说明护士会偶尔进去,因为他今天在桌面上看见过一只半新不旧的口红。
虽然江欲晚不知道自己上次是怎么爬进去的。
这下不管严真有多不愿意承认,都编不出新的借口,“所以,我们是第二次来到这里了?”
“不一定。”江欲晚说道,“我估计,今天是第三天。”
“你怎么知道的?”
“还记得中午我扔出去的那个螺丝帽吗?”江欲晚说道,“当时我摸的时候,已经少了两个了。”很有可能是前两次过来的他都在最开始的时候采用了同样的方式。
看来,他必须得把今天的事情记录下来。
“你的录音机呢?还在吗?”江欲晚问道。
“在。”
江欲晚和严真对视了一眼,按下了录音机的开启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