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不知道江欲晚为什么说着说着就没声儿了,他没有在意,还在思索着这半天的遭遇。在安定的社会生活久了,哪儿见过这些诡异和血腥的场景?
他坐在床的边缘,心里直发愁,“我小时候听鬼故事说,有些精神病院里面拿病人做实验什么的,也不知道......”
“嘘。”
蹲在门边的江欲晚再次发出警告声,只因有一道正在靠近的高跟鞋声。
江欲晚压低了身体快速坐在了床上,动作利索的拽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严真也跟着心里一紧,跟着躺下来。
等两人躺好,就听到走廊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管事护士猛地拉开门,发出一声巨响砸在人的心中。
护士顶着一张猩红的大嘴,来回扫视左右床上的人,“刚才,你们谁说话了?”
闻言,严真的心猛的提起来,刚才他一直坐在床上念叨,不会让护士听到了吧?难道他也要被关去禁闭室?
“......要是都不说话,便和我一起去禁闭室吧。”
“我。”江欲晚坐起身。
护士的嘴角像耳朵根靠近,拉扯出一个变形的笑容,“病院规则第一条,不允许病人私自谈话!走,和我去禁闭室!”
说着,她就要去拉扯江欲晚身上的被子,连带着身下的床单也被扯动了一角。
“等等,”江欲晚捂住自己的被子,“我只是说话了,但却没有和他说话。”
“狡辩!”护士低声嘶吼了一句,“和我走!”
连带着整个床都被她撕扯的晃动起来,床的内侧已经离开了墙,江欲晚的半个身子都落在了的床沿外边,这护士看着消瘦,力气却实在恐怖。
“难道病院不让人说梦话吗?”
护士的动作停滞了一瞬间,接着脖子开始像蛇一样一点点的伸长,最后鼻尖几乎要贴在江欲晚的脸上,“说梦话?”
还别说,江欲晚的鞋子脱了,被子凌乱,看上去真像是刚睡醒。
江欲晚没说话,也没回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的头顶,SAN值开始一点一点的滑落。
两人就这样僵持在了原地,严真更是攥紧了被角感觉手心中一片冰凉的汗水,生怕下一秒护士就要把江欲晚生吞活剥了。
就这么过了足有一分钟多,护士才一言不发的直起后背,往门外走去,只是她的头却没有缩回去,垂在后面死死的盯着江欲晚。
一直到门重新关上,严真才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对着江欲晚比划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嘴,询问现在可不可以说话。
江欲晚自己的后背也是一层冷汗,更是觉得自己的鼻尖有些瘙痒,他摆摆手,示意对方别出声。
“哒哒哒。”
脚步声正在缓缓远离。
江欲晚轻轻掀开被子,一边找着刚才甩出去的鞋子,一边扫视着门口的位置,然而这一扫,却看到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门缝处,一半亮一半暗,好像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似的。
江欲晚暗中抽了一口冷气,他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是护士的头颅和脖子!
他想象的出门外的情形,护士出门的时候,头颅便留在了他们的门口,身子却还在继续往前走,想必现在她的脖子已经只有麻绳粗细了。
还好,刚才他们没有太多动作......
严真看着江欲晚慢慢坐起来,又慢慢坐下,接着就开始盯着顶上的天花板猛看,好像上面有花儿一样。
这是闹哪一出?
他往门口看了一眼,很快也发现了门口的蹊跷处、
严真缓缓躺下,心里感慨,这天花板可真他娘的白啊。
既然现在不能活动,江欲晚开始思索起这个副本的内容,从任务的第三条可以看出,这个病院肯定是有办法逃出去的,但绝不是从栅栏翻出来那么简单。
毕竟已经有人尝试过了。
难道出口是藏在了精神病院的某个地方?这和副本的剧情探索度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儿,他缓缓翻了个身,却发现眼前多了些不一样的痕迹。
刚才护士将床拽离了墙面,现在江欲晚一转身就看见,那被遮挡的一部分,上下显露出两种不同的颜色,相交处错落不齐。
这显然是刷墙的时候,有人偷懒,将下面的部分漏了。
墙是新刷的,只是简单的翻新,还是另有目的?
江欲晚凑近,用指甲轻轻剐蹭了两下,很快就剐掉了一块墙皮,露出了下面的内容,是一个棕褐色的字,“跑”。
看来这刷墙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
江欲晚加快了动作,试图将整面墙上的的漆都掀起来,江欲晚的动作不小,严真本来以为是对方发疯了,但是随着江欲晚的动作,越来越多的内容显露在他眼中。
严真又觉得,疯的人是他自己。
墙上的字有大有小,一些已经被氧化成了黑褐色,但还是辨认的出来,是咬破了手指用血写的,有的字比划僵硬,显然是用刀一类的刻上去。
最奇怪的是,部分句子写出来之后又被人抹去,在旁边写上新的。江欲晚将墙面扣出来一个凹坑,发现整个墙像是威化饼干一样。
也就是说,这个墙每被留下字迹一次,就粉刷一次,这样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
在最上面一层,有一句话被人划掉,仔细辨认,才能知道上面写的内容,“不要相信看到的。”
而在旁边,被人刻出了一句话,“看到的都是真的!”
旁边,有人用草叶写的字被氧化成了黄褐色,“不要逃跑,外面很危险!”
但是这句话又被鲜血抹掉,在旁边重新写了一句,“一定要逃出去。”
这句话也有划痕,“这里没有出路。”
“医生办公室。”
“护士站”
还有一句话被人反复用不同的方式书写:“要结束了。”
......
江欲晚微微后退了一些,发现这些字密密麻麻,有大有小,内容混乱不堪,显然不全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看来病院并不是每次都能及时粉刷。
许多话都被人不断的划掉再写新的,但是内容反复,好像一群人在这里辩论一样,谁也说服不了谁。
这里面的内容,也让人一头雾水,像是心里多塞了一团蜇人的乱麻。
难道这些人全都疯了?
江欲晚没有理出思绪,转身看去,发现严真也在兴致勃勃的剥墙皮,上面也是一大片字迹,与他这边如出一辙。
不过,他那边有几个大字没有被划掉,“禁闭室很危险。”
江欲晚脑中思绪万千,这面墙透露出来的内容很多,不仅限于墙上的字迹,首先便是这些留下字的人。
这既有可能是病人留的,也有可能是主播留下的。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为什么要留下的这么多字?
写字的目的,一种是为了记录东西防止自己忘记,第二种就是向别人传递某些没法用言语直说的信息。
那墙上这些字又算是哪一类呢?
这些问题江欲晚毫无头绪,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才行。
思索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吹哨声。门口的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没了踪影,
“起床,到活动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