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冷笑一声,不再问话,转身向外走去,老周黄黑的面色也难看的很,“走吧,去祭祖。”
在老周身后,江欲晚露出脑袋对着小胡子他们打了个招呼,“早上好,我看你们这一晚没休息好啊。”
小胡子脸上的皮肉抖动,一口黄牙咬的咯吱作响。
黄毛脸色苍白,看上去像个没上色的纸人。
碍于村民在旁边,他不敢现在就出手,但是目光却像是淬毒一样,恨不得用眼神从江欲晚身上刮下来一层肉。
江欲晚对于小胡子的目光视若无睹,手里面拿着个干巴巴的馒头和一瓶凉水,是刚才老周给他们的早饭。
包子他们看着江欲晚点头后,才放心的喂进嘴里,虽然比不上平时他们吃的包子烧饼一类的,但是好歹是正常的粮食,而不是人肉包子。
凑合吃吧。
至于被村民发现的小胡子两人,则没了吃饭的待遇,老周给了他们两瓶水,将剩下的馒头揣进了自己污渍斑斑的外套中。
肖强看着包子他们吃东西的样子,眼睛都有些发绿。
到了李长生的家里,已经有许多村民在那里等待着了。
“那个女子,去喂牲口,祭祖的事情女子不能参与。”村长指了指旁边的蓝雪说道,“把她带走。”
蓝雪慌乱了一瞬间,但是很快又恢复镇定,因为她听到了江欲晚说的话:
“这是个机会。”
虽然她被单独分了出去,但是听起来却比祭祖这样的事情要安全许多,更何况大部分的村民都在江欲晚他们这边,对于蓝雪的看管会松懈一些。
老周送走蓝雪之后,江欲晚他们便每人挑起一个扁担,跟在一堆村民之后往墓地的方向走去。
江欲晚粗粗看了一眼,发现那担子中既有水果点心又有鸡鸭鱼肉,不过都是凉的,和昨天他们在坟前看到的贡品差不多。
包子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感觉担子中的东西在勾他的魂儿,“真香啊闻着。”
江欲晚瞟了他一眼,“还记得昨天的肥鸡吗?”
包子:“......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出了村子后就踏在了泥土路上,江欲晚一眼就看见了路上一片火烧过的痕迹,是那个被点燃纸人留下的灰烬,已经被人踩踏的不成样子。
他们这些主播没法走出村子,那这留下的一定是村民的脚印。
难怪,昨晚有些人家没有点灯,江欲晚本来以为是这些人休息了,现在想来是另有事做。
墓地里面阴风阵阵,天气比昨天还要阴沉,但给人一种压抑凝重的感觉,让人觉得喘不过气来。
在墓地中央,一座新坟正矗立着,旁边白色的引魂幡猎猎作响,黄色的纸钱随着风滚动,偶有一两个飘扬起来的,也很快被杂草挂住,在枝头飘摇。
这一切和昨天包子他们走的时候,几乎一样,只除了新坟旁边多的那两个黑影。
“好端端的,干嘛在坟地里面挂稻草人啊?”包子有点近视,眯着眼睛看向远处,“要挂,也应该挂在麦地里面啊?”
江欲晚摇摇头,压低了声音,“你多说了稻草两个字。”
包子愣了一下,接着便打了个哆嗦,不是稻草人,而是,人。
等他们走近后才看的真切,那两个黑影就是被绑在木架子上的人。木架被绑成了十字形,尸体的四肢被绑在上面,而切断的头颅则被钉在了十字架的顶端。
两人身上穿着的,就是白天的喜服,但是因为沾满了凝固的血液而变成了黑红色,倒是头颅,因为血液流尽而一片苍白。
这熟悉的杀人方法。
在场的四个主播心里同时浮现出一个答案——是昨天那个隐形的怪物。
“是新郎官和老李他儿子!”一个村民面色难看的喊出了两个人的身份。
“是矮子杀的,肯定是他。”
“我就说,昨天晚上我肯定没猜错。”
村长花白的胡子抖动了两下,“去,把那老婆子叫过来。”虽然他的面色还算是镇定,但是声音中却是压抑不住的恐惧。
在村民叫人的时候,江欲晚他们被指挥着去将尸体解下来。
包子解绳子的手都在哆嗦,“这怎么回事啊?”他以为这副本就是针对主播,昨晚的村民死亡是给他们的提示,没想到现在一看,这分明就是在自相残杀啊。
他往侧面看了一眼,确定小胡子他们听不到这边的话,“不会是那个新娘子干的吧,我说,那蓝雪要是过去可就没命了。”
毕竟这死的一个是新郎官,另一个是冥婚时出现的死者的儿子。
江欲晚伸手将头从顶端的木茬上取下来,“要是那么厉害,昨天也不用等着肖强他们救了。”
能指示隐形怪物做这件事情的,只有那个叫做齐悦兰的老太太。
但是,村民显然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不然昨天第一个人死时,就该将老太太控制起来了。
江欲晚想起了昨晚弹幕中空缺出来的远比正常人矮的身形,还有昨天下葬时,棺材中抓住自己的无形的手,这两个会是一个东西吗?
还是说,一个是昨天惨死的小女孩,另一个的死去的老人李长生?
那昨晚村民口中所说的,那个死了二十多年的矮子又是谁?
更重要的是,江欲晚很确定眼前这个坟堆是昨天被人扒开后再填回去,在坟堆旁边,多了些混着纸灰的黄土,上面还有脚印,肯定不是他们留下的。
一系列线索在江欲晚的脑海中窜过,关于齐悦兰,一个隐约的猜想出现在了江欲晚的脑子中,一切,只需要机会去证实。
老太太来的不算快,要说第一天在墓地的时候,她的语气还算温和,那现在这声音放在恐怖片里面一点不违和。
“他们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老太太瞥了一眼地上的四部分尸体。
嘴快的村民张口就要质问,“当年矮子......”
“闭嘴!”村长瞪了那个人一眼,“我说了,这件事任何人不许再提。”
说罢,他看向了老太太,“你在这方面懂一些,说说吧,这件事情怎么解决?要是能解决了,以后咱们村子里面肯定会对你有帮助。”
“呵,呵呵呵呵呵......”老太太笑得前仰后合,“你们要一个女子既嫁给活人又嫁给死人,名义上嫁给父亲,实际上又要儿子去圆房,一个女人嫁给三个人,难怪鬼生气呢。”
一番话说的周边村民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有个年轻男子攥起拳头就想要上来打人,却被村长伸出拐杖拦下,“你就说,该咋办?”
“先得血祭。”老太太的脸上随着笑容,露出层叠的褶皱,“拿一个活人来,血祭。”
这话一出,江欲晚就感觉到不妙,接着就瞧见周围的村民齐刷刷的转过头,看向了他们几个外乡人。
“你们五个人,自己选一个出来吧。”村长下了决断。
一听这话,小胡子脸上就露出了笑容,“看来系统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要不是对面那个女生不在,他们三对三还真就要僵持住了。
他伸出手指向了对面的江欲晚,“选他。”
这个人明显就是三人中带头,只要江欲晚死了,拿剩下两个还不得乖乖顺从他过来趟雷当血袋。
黄毛虽然面色苍白,但也跟着举起了手,“你害得我损失了一个多宝贵的道具,你知道吗!?”
一瞬间,江欲晚就多了两票,直播间中一片惋惜之色。
“感觉翻不了盘了,好可惜啊。”
“就要这么死了吗?”
“等待一个祭献过程,我还没看过呢。”
......
难道真的就要折在这儿了,江欲晚眯了一下眼睛,想了一圈办法,道具?还是用什么信息和对方交换?
“我选他。”肖强的声音响起来。
江欲晚抬起头,打定主意想要用手里的线索换一条命。
没想到,他一抬头,看见肖强指着的人,竟然是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