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岑玺偏过头看着夏天,站起身:“坐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回来。”
夏天好奇的仰头看他:“你去哪?”
顾岑玺说:“给你买点东西。”
机场有免税店,一些国际大牌的护肤品、奢侈品包包都会打折,比国内便宜很多。
当然了,作为京圈太子爷的的顾岑玺,在机场免税店买这些东西,自然不是为了省钱。
钱这玩意儿,在顾岑玺这里就是一个数字,反正他的钱多到生生世世都花不完。
顾岑玺主要是想着,小姑娘在飞机上要待好几个小时,会无聊,所以给她买些小零食,要她没事吃着玩,消磨时间。
但既然买了,顾岑玺也不会只买些小零食。
毕竟他也是很要面子的,给女人花的钱太少,他嫌丢人。
十分钟后。
顾岑玺就提着一袋小零食,一个国际奢侈品包包,以及一套很具当地特色的红宝石手链,回到夏天身边。
夏天看着顾岑玺手里的大包小包:“你怎么给我买这么多东西!”
顾岑玺诚实地说道:“其实我只想给你买一包棒棒糖,但我担心我花的钱太少,你嫌我小气,所以我又给你买了一个包包,一条红宝石手链,以及其他的小零食。”
总价值七位数,应该不会被说小气了吧???
更多的钱不是顾岑玺不想花,而是机场就这条件了,他买的都是免税店里最贵的东西了。
夏天听着顾岑玺毫不掩饰,有什么说什么的话,禁不住笑了笑:“岑玺哥哥你真可爱。”
顾岑玺一个一米九的大男人,自带铁血硬汉属性,没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什么可爱的。
“我哪点可爱了?可爱这个词是形容女孩子的,别用可爱来形容我。”
夏天抱着他的胳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就是很可爱,又帅又可爱。”
顾岑玺不以为意,把一根苹果味棒棒糖的外包装撕开,把酸酸甜甜的糖果塞到她红润润的小嘴儿里。
“别说话,吃你的糖。”
夏天吸溜吸溜的,嗦着棒棒糖。
顾岑玺坐在夏天身旁,背靠着座椅,一双大长腿随意的躬着,坐姿慵懒,自带矜贵不凡的气质。
他修长的胳膊搭在夏天的座椅背上,坐姿呈环抱的姿态,把她圈在他胳膊随手搂住的范围里。
这是一个保护的姿势。
只要顾岑玺和夏天在一起,他总是自觉担负起保护她的责任。
夏天穿着一身清新漂亮的小白裙,乖乖坐在他的保护范围里,甜甜地吃着棒棒糖。
顾岑玺耳朵听着她“滋滋滋”的嗦糖声,勾唇笑了笑。
这声音……,吃个棒棒糖还能吃的这么津津有味?
闲来无事,顾岑玺索性靠在椅背上,观看吃糖的小姑娘——
他发现,她吃糖好像还挺有讲究。
先是咂巴咂巴地吸溜吸溜,把糖吸溜到一半,一口用力咬下去,嘎吱,糖碎裂成了两半。
再嘎吱嘎吱一阵响,糖碎裂成了无数块,进了她的肚子里。
然后,接着吃下一颗。
顾岑玺一直看着夏天吃糖的动作,突然,他扬唇笑了笑,他看她吃糖竟然都看得那么起劲!!
他是不是有些无聊?
顾岑玺正这么想着,肩膀处就被夏天拍了拍。
夏天问他:“我发现你一直在看我,你是不是也想吃棒棒糖?”
顾岑玺不喜欢吃糖,开口说的话是:“我想吃一颗。”
夏天把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递给他:“这颗给你吃。”
顾岑玺看着从她嘴里拿出来的那颗棒棒糖:“………………”
夏天澄澈的双眼望着他:“怎么,你嫌弃我啊?”
顾岑玺望着她手里那颗染着她口水的糖,声音沙哑:“不卫生。”
夏天:“嘁!咱们又不是没亲过!当时你咋不嫌不卫生啊!”
顾岑玺:“……那不一样。”
夏天又把糖放回自己嘴里,掏了一颗新的给他。
顾岑玺接过她手里的糖,把头扭到另一侧,不看夏天了,转移注意力。
他视线不经意地转移到了机场的入口处。
蓦地,顾岑玺眸色一凝。
机场入口处,几个身穿黑色西服的男人,正包围着一个女人。
女人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整个面容被遮盖的很严实。
更奇怪的是,她身上也穿着一套很宽大,不合身的男士黑色西服。
顾岑玺眼神微动:对方在女扮男装,遮人耳目。
事出蹊跷必有因!
顾岑玺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是谁?
虽然这个女人已经在竭力的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顾岑玺还是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一种熟悉感。
顾岑玺知道,他之前应该是见过她。
事实上,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林玥兮!
这身男人的衣服,是夏立威的暗卫要求她换上的。
一来到机场,这群暗卫就对她严防死守,让她换上了这身乔装打扮的衣服,并要求她一直带着口罩和墨镜。
顾岑玺很隐蔽的,一直在用余光观察门口处的那群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岑玺的长相和气质太过出挑,门口那群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还是注意到了顾岑玺。
他们很谨慎的朝顾岑玺望了一眼,然后转过身,包围着女人,往机场外走。
顾岑玺警觉的想站起身,去跟踪查看。
但他看了看旁边的小姑娘,还是没有起身离去。
因为顾岑玺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万一是对方的调虎离山计呢?
他不允许任何伤害到夏天的可能性存在!
耳边响起广播的声音,提示即将起飞的航班。
是夏天乘坐的航班。
顾岑玺拎着夏天的行李箱去送她,安检通道处,两个人即将分离。
夏天依依不舍的看着顾岑玺,问他:“岑玺哥哥,分开后你会想我吗?”
顾岑玺朝四周看了一眼,周围都是排队过安检的乘客。
他声音压的低低的:“这周围都是人……”
他连卿卿我我的话都很少说,更是从来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亲密话。
夏天一向没羞没臊,才不管这个。
说个想字怎么啦,又不会死人!
夏天继续追问顾岑玺:“分开后你到底想不想我?”
顾岑玺看着前面的方向:“该你过安检了。”
夏天没想到那个“想”字,冷哼了一声。
顾岑玺依旧沉默不语。
周围路过的一对男女看不下去了。
女人:“你看这个男的长这么帅,咋性格那么榆木疙瘩!连个想字都不舍得说!连哄女朋友开心都不会!”
男人:“这小姑娘要是我的女朋友,别说让我说想了,我一天八百遍我爱你!”
女人:“所以说男人长得帅有什么用啊!那张嘴金贵的要死,还不如找一个知情识趣的,天天给我说甜言蜜语,哄我开心!”
男人毛遂自荐:“前面那个小姑娘,你看看我!我嘴甜,我会哄人!你别跟那个什么哥哥了,跟我吧!”
夏天看着那个毛遂自荐的男人,想说“好”,然后就被顾岑玺捂住了嘴。
顾岑玺扭头看着那个男人,眼神比刀子还要锋利,压迫感十足,能用眼神杀人那种。
“你想撬我的墙角?”
那个男人被顾岑玺的眼神吓到,嗫嚅道:“我就随口开个玩笑。”
说完立马拉着行李箱跑了。
顾岑玺回头看着夏天:“想!”
夏天脸上闪动着俏皮的神色,故意难为顾大少爷:“想谁啊?这没头没尾的一个想字,谁知道你想谁啊!”
顾岑玺看着得意的小姑娘,顺从地说:“想你。”
夏天灵动狡黠的眼睛扫过顾岑玺:“现在知道说想了,早干嘛去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逼着你说的!”
顾岑玺:“……我自愿的,刚才是我不识好歹。”
夏天:“你知道你不识好歹就行。”
顾岑玺推着她往安检口走:“进去吧,别晚了。”
夏天推着行李往安检处走,忽的,她转过身,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岑玺哥哥,你低头。”
顾岑玺弯下腰,低头。
夏天双手攀住他的肩膀,踮起脚尖,覆在他唇上。
顾岑玺瞳孔放大。
夏天把吃剩的半颗苹果味糖果,吐到了他的嘴里。
顾岑玺眼睛都瞪大了,口腔里弥漫着清甜的苹果味儿。
夏天踮起的脚尖放平,看着他:“送你一个离别礼物。”
顾岑玺呆愣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如常。
苹果味儿的糖果在他口腔里融化,酸酸甜甜的味道更加浓郁。
顾岑玺第一次被这样喂糖吃。
顾岑玺把苹果硬糖,咬的咯吱咯吱响。
或许是吃了小姑娘吐给他的糖果,顾岑玺的脑子都更加灵活了,脑中灵光闪过,他忽然想到机场入口处的那个女人是谁了!
她不就是夏天的妈妈林玥兮吗!
截止到目前,顾岑玺从始至终都没见过林玥兮的正脸。
但林玥兮的侧影,顾岑玺在夏立威囚禁林玥兮的私宅里,匆匆见过一眼。
一个人骨子里的气质,如何乔装,也掩盖不了。
顾岑玺嘴里咬着糖果,迈着大步往机场入口处跑。
顾岑玺找遍了整座机场,仍然没有发现那伙人儿的踪迹。
不知道那伙人是已经登机了?还是又撤回了黑三角?
顾岑玺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师父,我在机场遇到了师娘和夏立威的那帮暗卫。”
“但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机场,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夏君尧的声音不紧不慢,游刃有余:“知道!我和特工小组已经定位到了他们的位置,正在跟踪他们。”
顾岑玺这才长舒一口气:“人没丢就好。”
此刻,夏君尧正开着黑色的悍马越野车,追逐着林玥兮乘坐的那辆灰色汽车。
夏君尧连眼睛都不舍得眨,目光灼灼,紧盯着前面那辆汽车。
他此时的神经异常兴奋,心跳如擂鼓,连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都在发颤!
前面的那辆车里就坐着他最爱的妻子,他怎么可能不激动!
他都要激动死了!
夏君尧已经十九年没有见过林玥兮了,整整十九年!
如果他这次把林玥兮从夏立威的魔爪里救出来,他们夫妻长达十九年的分离就会结束!
十九年的时间里,夏君尧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里,不断描绘林玥兮的样子。
因为他怕忘记她的模样。
任何浓烈的情感,也抵挡不了时间的腐蚀。
但腐蚀并非不可战胜。
即使十九年没有见到林玥兮,夏君尧也通过日复一日的描摹记忆,把林玥兮的模样深深刻在了脑子里。
夏君尧战胜了时间!
黑色悍马越野车紧追不放,任前面的灰色汽车开往任何方向,都一往无前,追到天涯海角。
灰色汽车里的人慌了。
“后面那辆悍马车一直在跟踪我们!我们暴露了!”
管家朱承龙,也是这帮暗卫的头领:“一定是夏君尧!”
一名暗卫很是慌张:“那我们该怎么办?龙哥,我们会不会出事?”
朱承龙握着方向盘,很有自信地说:“不会!夏君尧奈何不了我们!”
几个暗卫听到朱承龙的话,都放下心来。
一直坐在后座静静不说话的林玥兮,在听到夏君尧的名字后,心尖的悸动就没有停止过。
她的爱人夏君尧来救她了!
林玥兮一万分的想扭头往后看夏君尧,但她强压住了这个不断涌动的念头。
她现在不想打草惊蛇,不想惊动身边的这群暗卫。
阿尧正在拼劲全力救她,她不能给他添乱
而且,即使夏君尧追不上这个车子,林玥兮也有办法让这个车子突然停下……!
眼看着后面的黑色悍马车即将追上来,朱承龙朝后座的暗卫使了个眼神。
“放三角扎马钉!”
三脚扎马钉是一种钢质三脚钉,不管怎么扔在地上,都会有一个尖是朝上的。
能轻而易举扎破汽车的轮胎。
林玥兮脸色瞬间变灰。
暗卫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脚扎马钉,扔在路面上。
霎那间,里面是铺满了尖硬的轮胎爆破器。
黑色悍马车的轮胎被瞬间扎破。
任夏君尧车技再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车子的速度不得不降下来。
灰色汽车与黑色悍马车的距离不断拉大。
朱承龙一行人开心到欢呼尖叫。
“夏君尧还想追上我们,去死吧!”
“这局我们又赢了!开心死了!”
林玥兮闭了闭眼,漂亮的桃花眼里闪动永不屈服的倔强,以及嘲笑。
她心问: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赢了吗?
她眼神坚毅:那可不一定!
她眼神环顾车厢。
由于从机场出逃的匆忙,正在开车的朱承龙没有系安全带,坐在副驾驶和后座的一众暗卫都没有系安全带。
林玥兮坐在后座,本来也没有系安全带,但她细白的手指拂过安全带,默默给自己系好。
然后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拔掉头上的木簪,用尽全部力气,朝着驾驶座上的朱承龙脖子上扎去!
木簪的顶端早已被林玥兮削成了尖刺状,只等着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这次,尖锐的木簪终于派上了用场,穿透朱承龙脖子处的皮肤,扎进了他的皮肉里!
登时,猩红色的鲜血喷涌而出!
朱承龙握着方向盘的那双手再也稳不住,车子朝着道路一旁撞去。
砰的一声巨响——
车子撞开了路旁边的防护栏后,不断翻滚、再翻滚。
车子翻滚出道路,往路旁边的悬崖处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