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头上流着血满眼怒意的墨北琛,让江辞月的思绪莫名地回到了过去。
五年前,她嫁给墨北琛的第一天他刚醒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形。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墨北琛是不明她的身份对她带着戒备,现在却是想要对她……
“你打我?”
男人低哑的声音将江辞月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墨北琛的长指已经扣住了她的下颌,将她整张脸抬起来,强迫她和他对视:“胆子不小。”
江辞月抬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他头上的鲜血和冷水一起流下,将他原本伶俐的发型弄乱。
原本十分狼狈的形象,在他身上,却有种让人莫名心悸的性感。
她别过脸去,不敢再去看他那张能蛊惑人心的脸:“墨先生的酒醒了吗?”
墨北琛垂眸看了一眼她身上被抓皱了的衣服,还有此时两人之间亲密的动作,眸色瞬间幽深。
他松开她后退了一步,眸光依然冷漠地盯着她:“我没醉。”
“没醉?”
江辞月一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一边冷笑出声:“没醉会认错人?”
“我和你的那位前妻除了名字一样,还有哪里一样?”
男人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看。
“还有,我听说墨先生的这位前妻不是个好人,墨先生恨她恨到满世界追杀她……”
她挑了挑眉:“如果墨先生没喝醉,为什么会抱着我说想她了?”
“难不成墨先生对她的恨和厌恶,都是装出来的?”
女人的话,让墨北琛的眸色猛地一凛。
他今天莫名地心情烦闷,晚上和合作方吃饭的时候就破天荒地多喝了几杯。
他只记得自己的酒被周瑾夺了下来,人被周瑾拉着离开了酒桌。
再次有意识,就是现在被江辞月用装满了冷水的花瓶砸醒。
虽然他已经从两个人的举动中明白了自己醉酒后做了什么,但他的确不清楚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于是,男人勾唇冷笑一声:“我说想她,不是正合你意?”
江辞月愣了一下,又听到他冷漠地没有半分情绪的声音开口:“用和江辞月一样的名字,想方设法混进墨宅接近我……”
“你不就是想做江辞月的替身吗?”
江辞月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
她承认,自己询问墨北琛这个问题,其实是藏了点小心思,想知道墨北琛对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丁点的留恋和感情的。
墨北琛的话,将她仅有的那么一点期待,全部斩断。
掩盖住心中的苦涩,她冷冷勾唇笑着看着墨北琛:“所以,墨先生是为了试探我,宁愿开口说自己想念那个你最恨的人了,是吗?”
“这牺牲可真够大的。”
墨北琛冷冷地打量了一番面前女人脖子上被他吻出来的红痕:“我不说想她,你会露出真面目,跟我做到这一步吗?”
江辞月的身子僵了僵。
她承认,自己刚刚虽然一直都是被墨北琛强迫的,但也因为他说的那两句想她,她一直都没有把事情做绝。
直到最后温心的那个电话,她才骤然清醒,拿起花瓶砸了他。
可江辞月怎么能想到,自己对这个男人一时的心软,居然成了他攻击她对他图谋不轨的武器。
“先生,睡了吗?”
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
隔着一道门板,江辞月听到门外响起周瑾的声音来:“您把准备送给洛烟小姐的礼物落在我车上了。”
“我怕你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我来不及再给您送过来,所以……”
听着周瑾小心翼翼的声音,江辞月唇边泛上了一丝的冰冷。
前脚温心打电话,后脚周瑾来送墨北琛给洛烟准备的礼物。
每一件事都在提醒她,墨北琛早就不再是五年前她喜欢过的那个男人了。
现在的他,狠心,花心,早就没了曾经善良过的模样了。
她真是脑子糊涂了,还差点和他发生关系!
还好温心的电话和周瑾都来得及时,否则如果今晚她真的和他发生关系了,明早他肯定倒打一耙,说她蓄意勾引!
想到这里,女人深呼了一口气,直接转过身,利落地将卧室的门打开。
“先生,我把……”
门外的周瑾见墨北琛半天都没开口,以为他睡着了,刚想说把那份礼物放到门口,房门就猝不及防地打开了。
江辞月皙白性感的锁骨直接撞入眼帘,周瑾眼里瞬间满是惊艳。
这女人他知道,就是那个和太太有一样名字,之前先生一直调查的那个女人。
但他之前只看到过这个江辞月的照片。
没想到本人比照片漂亮了不止一点半点。
江辞月皱了皱眉,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冷着脸绕过周瑾朝着儿童房走去。
直到儿童房的房门关上,周瑾还没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门口眼神呆滞的秘书,墨北琛的眉头死死地皱了起来:“周瑾。”
周瑾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恭恭敬敬地将那个扎着金色丝带的黑色礼盒递给墨北琛:“先生,您还有别的事情要忙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他跟在墨北琛身边也有五年多了,从江辞月出事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总裁房间里有女人。
墨北琛将礼盒放到一旁的柜子上,抬手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会做解酒汤吗?”
从他20岁开始接管墨氏集团以来,虽然酒局总是免不了,但因为身份和性格的原因,没有人敢给他灌酒,他也从未喝醉过。
五年前爷爷过世之后,他也有段时间嗜酒,但都相安无事。
今晚的失控,是墨北琛生平第一次。
周瑾顿了顿,连忙点头:“我……会。”
“要给您做吗?”
“嗯。”
淡淡地吐出这个字之后,男人扯掉领带丢在地上,抬腿朝着楼下走去。
周瑾顿了顿,也连忙跟着他下了楼。
……
儿童房里。
江辞月关上门,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大脑一片混沌。
其实她早该清楚的。
墨北琛又不是她,怎么可能轻易喝醉?
就算喝醉了,又怎么可能说出想念她的话来?
他不过是装醉在试探她,她却差点掉进了他的陷阱,闹不好会人财两空。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起来。
如果墨北琛会想她,那猪都会飞了。
靠在门板上,她缓了许久的情绪,才抬眼看了一眼儿童床的方向。
床上,两个小家伙还在睡着,但他们紧握着的双手已经分开了。
江辞月深呼了一口气,收拾好了心情,走过去抱起眠眠,拎上母女两个的东西,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儿童房。
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就走了?”
江辞月抱着眠眠下楼,刚准备离开,远处沙发的位置就响起了男人冷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