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阴啊。”
被打断了思绪,抬起头来嗯了一声,又听乌玉道:“肉烤糊了哦。”
司阴抿唇,把糊了的枝杈放在一边,拿起穿好的新肉烤起来。
乌玉一直偏头看着他,心里好笑怎么这样大的反应,说不高兴就不高兴了,横竖都是你自己,司阴也好九黎也好,两体同魂,怎地就过不去这个坎儿呢。
“一直以来都是你陪着我,你有要做的事吗?”乌玉突然问他。
司阴毫无犹豫脱口而出道:“没有。”
“没有?”
“嗯。”
怎么会没有呢,乌玉有些奇怪,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司阴自化形只去寻找过完整的魂魄,其余时间根本没离开过自己身边。
开始多数时候两人没什么交流,司阴始终是沉默的,但永远坚定的站在自己身后保护周全,乌玉倒是一番游历山水寻仇帮忙,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圆满了。
自己身后的这个人怎么会没有想做的事呢?
更何况乌玉是知道他实际上,身份背景一定是不寻常的,单看他认识那两条蛟龙就窥得一影,化形的大妖怪,怎么没有想干的?
乌玉百思不得其解,鼓着腮帮子咀嚼鹿肉。
司阴看上寒意极重,声音却有些颤抖道:“你要去做什么?”
“嗯?”乌玉抬头道:“没什么啊。”
司阴偏开些脸,不愿叫她看见眸中贪婪的偏执“不必支开我,我没有要做的事。”
乌玉哭笑不得,替他翻动烤肉道:“只是问问你有什么想做的事而已,从来都是你陪着我,你有事做的话我也会陪着你。”
原来如此。
“没有。”司阴周身笼罩的阴霾散了些,低头为两人倒酒。
瓷碗碰撞,乌玉喝完无奈放下酒碗,她都说的这么明白了,既然司阴说没有,那就姑且信了没有吧,横竖人都在自己身边,有什么尽力帮他就是了。
紧张了大半年,司阴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心中无事兴致盎然,待小姑娘眼中雾气迷离不甚清晰了,勾着她的肩膀压着柔嫩的唇瓣厮磨。
夜风吹来,小姑娘冷了,浑身微微瑟缩,司阴干脆把人打横抱起,挥手灭了余火,将人带回屋里去了。
春宵苦短,几辰重梦。
外边儿温度渐凉,屋里温存升温。
第二日清晨,晨练回来的司阴找了一圈,才在屋顶上找到打着哈欠的小姑娘。
乌玉已经洗漱好,整个人也醒了过来,挽起鬓间的碎发别在耳后,见司阴上来两人相视而笑。
“晨间露重,怎地到房上来了?”
乌玉伸个懒腰道:“昨夜看了晚暮,今天来看看日升。”
司阴顺着她的话望向地平线,老牛拖家带口下山来在远处在草地上觅食,不久前买回来的两匹马也跟着低头吃草,长尾甩着,耳朵晃动几下赶走蚊虫。
他已经忘记上次看日出是什么时候,在皇城中帮姬政那一次?
只顾着看护小姑娘的周全,压根没注意到日头东升,再上一次呢...已经不记得了。
踏实惬意的状态让司阴觉得陌生又新奇,小姑娘终于是他的了,终于没有错过,没有遗憾。
我愿意同你在一起。
同你年年岁岁,冬去春来。
同你过除夕,同你迎初一。
乌宅里往后会重新燃起的烟火,院子里种了碧嫣花柳,新盖间小亭,我每每外出都为你带回来糖人和斑布,闲了就乘老牛去后山打猎,或是像昨日那样,搬来两坛乌百岁的好酒生炭火为你烤肉。
我陪你到生命垂阳。
谢谢你把自己交给我。
嘴馋的老牛一家三口往乌宅走,映在晨光里宁静安谧,司阴攥紧乌玉的手。
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
...
上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