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舞姬声乐享乐一样不差,舞姬腰肢柔软给乌玉倒酒时简直把司阴脸都气黑了。
今日到场都是姬政坐上龙椅的功臣,往后坐稳了也全靠这帮人扶着,场合盛大且郑重,多少有些犒劳的成分在里边儿。
丝竹声中乌玉斜靠在榻上,带的众人也随意的许多,韩昹黎嫌弃自己父亲频频和乌玉对饮,好不容易才挤到他们这桌来,蹭着路遥身边儿坐下。
“妖女,来喝点。”
乌玉星眸里冷意闪烁,横他一眼,还是端起杯子同他饮尽。
她不在意,路遥却是不能忍的,要说他这辈子最烦的除了礼仪传统和裴菀的眼泪,就是别人喊他兄弟叫做妖女,立马截过韩昹黎再次斟满的杯子,说什么今天也要放倒他,让他知道知道谁是大小王。
司阴拉过女魔头,手心贴了贴她的背心,见没有酒后散发的汗气才放下手,把人拢到身上轻轻抚着腰侧。
乌玉一行人本就是今日焦点,就连当今的九五之尊都不时记挂着为几人布菜倒酒,更别提为首的还是个长相璀璨夺目的女人,反观司阴不逊色乌玉的长相,又是那般体贴顺从的做派,就特别像大佬圈养的男宠,不时有人投来怪异的目光。
观念每个人都不同,没有人傻到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不过司阴的感官比乌玉要清晰的多,这些隐约可见的好奇和鄙夷没能逃得过他的感知,无所谓的笑笑,给怀里靠着的女魔头倒了杯温水,催促她喝下。
场合特殊,是自己人的庆功会,姬政的容忍度放得很宽,宽到政一带着人向乌玉敬酒。
铁骨铮铮的第一暗卫脸上带伤,狰狞的伤疤压不住脸上的喜悦,他单膝朝乌玉下跪,手中酒杯高举道:“往日在下对姑娘带着偏见,多有得罪,是在下愚钝和这天下人一样可怜可笑,今日薄酒一杯为姑娘赔罪,政一不指望姑娘原谅,只希望姑娘往后的路平安顺遂。”
政一这一跪极重,在场的大臣都脸色几变,政一几人是姬政抬到明面儿上的暗卫,他更是手握侍卫统领大权炽手可热红得没边儿。
正跪对君主,半跪对恩崇,不少人是见识过他的性子的,竟然认了江湖上的玉鸦?
乌玉愣了愣,是没想过这话能从政一嘴里吐出来,笑得妩媚风尘又如天上谪仙,矛盾碰撞让人实在挪不开眼,她端杯道:“起来说话,又不是同我吃鸡腿的时候了?”
一句话说得政一更臊得慌,送她去生极乐的那顿饭他看不起惑主的乌玉,压根就没吃,仰头只能饮尽了杯中酒。
乌玉笑得背后的帽兜都歪了,当真是花枝乱颤“逗你的,有什么好原谅的,好好干活就是,还指望你们这些将士侍卫保得家国平安,好方便往后我等在江湖中厮混才是。”
政一有些眼红,人人得而诛之的玉鸦才是活得通透,大气非常人能比,又斟酒,叫身边的政二政三等人也一同举杯。
“敬姑娘。”
得了,因着把在场的韩敬等人也一并夸了,将士可不管什么女子不女子,自古巾帼不让须眉,女子他们又不会小瞧,再加上早就听过乌玉英勇残酷之名,不服气十分想要讨教一番,和女人动手切磋他们是做不来,只能在酒上下功夫了。
不多时,乌玉这边儿等着敬酒的武将排成了行,许闲推搡不过肢体雄壮的兵家,差点让从桌子上挤出去。
就连一直老神在在的吕太尉也忍不住,加入乱战想要今日不醉不归。
情况在姬政轻咳几声的时候才停止,眼看女魔头眼神有些迷离,纵着她高兴也没开口干涉,可这帮武夫真行,喝过酒的又去后边儿,想着开始第二轮了。
扬手挥退了人群,姬政今日放松饮多了两杯,侧身看乌玉,水眸迷迷茫茫的有些水汽,扑扇的长睫引得心神粼粼,就算看到司阴下睨的强硬的神态,也未收回目光。
乌玉撑头和裴菀低声说话,压根不知道他俩神仙打架,姬政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才转过身来。
“嗯?”
姬政问:“什么时候回来?”
乌玉笑道:“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明年。”
姬伏急急插话道:“可要快些,我们等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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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一行人才启程。
裴柒封了王,內侍领了皇命不由分说,以王爷的规格为他准备车马,车顶四角清狞白龙上扬,展旗上是硕大的乘字,专有一队人马护送。
北乘王本人是被驾着上马车的,伤情未好压根不是路遥的对手,把人往车内一塞道:“别拧巴了,乌家紧挨着你乘风城,一道把她送回去,我看这马车极好比你裴家的排场柔软。”
姬伏身条已经长开不少,手里握着封赏的单子递给乌玉道:“我去皇兄私库挑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品位。”
裴菀理了马鞍,问道:“姬政呢?”乌玉要走竟没来送?
“朝中还有很多事情未办,皇兄抽不开身来,交代我一定代他安排妥帖。”
“哦。”裴菀点点头,当皇帝可真繁忙无趣。
司阴拉着乌玉上马,见路遥站着不动,奇怪道:“你也要骑马吗?”
路遥摇头“回潮州一趟,很快去跟你们汇合。”
“好。”乌玉笑道:“花夫人指不定多想念你呢。”
长长的队伍一路行出,姬伏和路遥二人站在红漆的高大宫门下摆手,细心一些再往他们身后看,不远处是明黄龙袍的当今圣上。
大太监上前一步,踌躇着问道:“您真不送送?”
权倾天下的年轻皇帝自嘲一笑,送了如何,不送又如何,自己要的是这天下,才心甘情愿困在这皇城里,哪儿有资格要养天上纵情翱翔的鸟儿呢。
思及此,姬政突然笑了,更别提这恣意的鸟儿还是个猛禽。
大太监莫名其妙,得不到答话赶紧小跑着跟上皇帝的脚步,一道回了乐芙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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