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乌玉往前挪了些,被耳朵边儿呼出的热气喷洒得脸颊红透。
两人同床共枕许久,但都规规矩矩穿着里衣,司阴做得最出格也不过是把她圈在怀里睡罢了。
但那时候脸颊耳边的热气同现在完全不一样!
司阴进来的时候就只穿着里衣,进浴桶之前更是三两下扯了身上的剩余布料,此时可不就是不着寸缕的皮贴皮。
气氛太过暧昧,饶是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女魔头也扛不住。
热气让她眼里雾气更甚,乌玉回头看他,谁知这湿漉漉的鹿眸好似受惊一般,一眼就撞进心里翻滚不歇的深潭。
想吃了她。
后颈传来撕咬的钝痛,乌玉轻咛一声紧紧咬住下唇不肯再发一声。
直到肩胛骨上的皮肤已经紫红一片,司阴才放过那块儿可怜的皮肤,大掌插进她的湿发里扣着后脑,强势且蛮横的别过她的脸吻上唇瓣。
乌玉大脑一片空白,胸腔里的空气被吻得稀薄殆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起伏的胸口是隔着什么压在浴桶边缘上。
一双小手茫然无措的抓着他的胳膊尽力脱开,司阴松开被蹂躏到红肿的唇,带着尖锐指甲的手指小心的擦干嘴角的水渍。
话伴着沉沉的心跳声自头顶传来。
“你愿意同我在一起吗?”
“同我年年岁岁,冬去春来。”
“同我过除夕,同我迎初一。”
蛊惑的话在耳边不断响起,乌玉朦胧间甚至看见乌宅里重新燃起的烟火。
耳边的蛊惑带着要命的磁性仍在继续。
“在院子里种些碧嫣花柳,再盖间小亭,我每每外出都为你带回来糖人和斑布,闲了就乘老牛去后山打猎,搬来两坛牡丹酒生炭火为你烤肉。”
“我陪你到生命垂阳。”
“把你交给我,好不好?”
乌玉两眼失神,仿佛已经回到了乌宅,父亲不知犯了什么错,被母亲从房中赶出来红了老脸嘟嘟囔囔,发现姑娘还在院子里不好意思的背着乌玉走,她叉着腰嘲笑他,司阴遮住她的眼睛要全了老丈人的面子,孩子在她身边嬉闹...
说出来的只有一个好字。
司阴垂眸看着她,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对怀里的女人是什么后果,但不能失去她!
他越发没有安全感,越发被心里那莫名而来的裂口撕裂得痛不欲生。
就算是用灵丹引导她的神思骗了她的身子,就算明日醒来自己经历如何的雷霆怒火,他满脑子只有占有。
...
他怜惜她初经人事尽量节制,却也直至黄昏才放了她,司阴拢着她看了许久,乌玉才从浪潮中归岸。
星眸里从迷惘到清明,意想中的怒火并没如期到来。
司阴突然心里发凉,她知道的。
知道他用了不入眼的手段,用世人口中的妖法哄骗了她。
那眼里的清明让他怕极了,当年神魂俱碎寄于自己的佩剑之中他都没有这样害怕过。
乌玉撑起身子,从床边拉过一件外衫便去了屏风后,半天不听任何响动。
司阴绕到屏风后,把呆坐在浴桶脚踏凳上的乌玉拉起来卷在怀里,唇印在她光洁的额头。
“我...”乌玉红着耳根睨一眼浴桶里掺着血色的洗澡水,开口的声音语尾音还带着娇软甜糯。
“叫店家打些热水来好不好?”
司阴一愣“好。”抱她抱得更紧。
乌玉是完全没了力气的,腹间还在隐隐作痛,身子乏得像要散架一样,能撑着走到浴桶都算不错。
到底还是司阴为她清洗了又擦干,放在床上拢在怀里。
乌玉埋头在他怀里,闷声道:“你这样折腾,我还怎么去剑宗。”
司阴大掌抚摸她仍湿润的发丝滑到背上,轻轻拍着“吃些东西再睡,不若明天再去。”
“那怎么行!”乌玉睁大眼看他,语气坚定道:“我歇一会儿就好。”
像哄小孩儿似得轻拍,从未受过这种折腾的女魔头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扇一样的睫毛慢慢一动不动。
司阴是不打算叫她的,幽精的死活又干他何事?不过是几缕分离出去的魂魄罢了,自己这样的人不入轮回不循天道,要那完整的灵魂做什么。
只要陪着她就好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
小姑娘绵长柔软的呼吸就在耳侧,让他心里没来得及填满的甜蜜又充斥开,拉起来她软滑的小手,单独挑出来小拇指和自己的勾着。
摆弄完下意识的抬头看她,才发现女魔头已经醒来了,嘴角噙着笑道:“怎么活了万儿八千年了,你这么幼稚?”
司阴淡淡的嗯了一声“吵醒你了?”
“还要去剑宗。”睡时是黄昏又不是夜间,乌玉是记挂着事情睡去的,身体略缓过来就醒了。
知道左右不了她的决定也不说话,只管把手落在她小腹上轻轻揉着。
没等温存多久,乌玉拍拍他的手示意不用再动,起身支开窗户看了看夜色,已是子时,正到人睡得最深的时候。
两人平日里就是一身黑衣绛紫,不用特意准备夜行服,擦净灼阳金刀,又塞了一小包参片在怀里。
...
剑宗静悄悄的,乌玉悄无声息的伏在墙头,正要下去被司阴拉了一把,他捏下墙上的一小块儿砖随手掷了出去。
不远处的守卫弟子软软的倒在地上。
乌玉感知能力下降很多,能不动真气就不动真气,仍旧是凭借身手进了剑宗。
宗门紧闭,宗内倒是十步一岗,看这样子是昼夜轮流接替。
距常里掌权已经过去月余,守卫弟子这样不断的消耗身体精神都已经跟不上了,再别说工作量突然加大,平日里不是看守职责的弟子也都顶了上来,她一路朝主院摸过去,近半的弟子都靠着墙打瞌睡,为她省了很多力气。
睡着的就敲晕,醒着的能不费力气也得敲晕。
凭借上次混进剑宗的经验,乌玉很快到了常程常里相隔不远的两院之间,常程已经发丧,但他的院子中还有火光。
果断的进了常程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