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路遥好好看着司阴，拉着裴柒一同出了门。
汴京朝堂对武将十分看重，城中对各式武功兵器练法都不压制，姬政给她的单子上第一个赫然就是剑馆，乌玉手里举着街口买来的粘牙糖，拉着不得已同样举着粘牙糖脸色发黑的裴柒一道进了剑馆。
剑童闻声从门帘后出来钻进柜台里招待：“二位客人可要练剑？”
乌玉点点头四下打量，十分新奇的样子。
“我还是第一次练习剑术，这剑馆可比咱们之前去过的拳馆大多了。”
见裴柒不说话，用胳膊肘怼怼他道：“是吧夫君。”
裴柒脸更黑了，应了一声，把手里的粘牙糖塞到她手里。
“你不尝尝吗？真的特别甜。”
“全是糖浆熬制怎会不甜？当心牙疼。”
裴柒嫌弃的话到了剑童耳朵里，成了夫妻俩甜蜜的对白，年纪轻立马就红了脸，羡慕道：“你俩感情真好。”
乌玉得意道：“那是。”
裴柒：...
“二位随我来吧，带上护具。”
裴柒是有佩剑的，乌玉可没有，连那把灼阳金刀都没带，她的佩剑司阴还在八皇子府歇着呢。
装作完全不会用剑的女魔头拎起一把木剑，当空比划几下对裴柒眨眼道：“就这个吧，我没用过剑怕伤着你。”
裴柒也拎起一把木剑扭头看她“我也是。”
小剑童可不行了，心里塞了一把酸枣似得羡慕。
来都来了，裴柒像模像样的也真教了她两套剑法，乌玉装了一会儿，待四下无人也就不装了，跟着学起来。
“这是裴家的剑法？外传不好吧。”
“你都是我夫人了，算不得外传。”
乌玉剑锋横扫掠过裴柒的胸口道：“你也太小气了吧，不过嘴上占了一点便宜。”竟然还怼起她来了。
裴柒手腕翻转挡住乌玉斜来的一剑，嘴角不自觉上扬。
与高手过招，半个时辰乌玉便额头有汗了，拽过一旁架子上的布巾擦拭坐在木阶上休息，陆陆续续进来别的客人，占了他们身边的场地，隔着垂起半空的帘子能看到人影走动。
乌玉起身背过手往外侧走“我去方便一下。”
裴柒担心她遇险，干脆跟着去。
“你跟着我干什么？”
“陪夫人如厕啊。”
乌玉：???
问了剑童方向，乌玉放缓了步子听两侧演练室的声音，身后跟着她的裴柒突然脚步一顿。
“我去去就来。”
乌玉摆摆手，话罢裴柒就同鬼魅般原地失了身影。
茅房如她所愿在后院里，乌玉顺理成章的见到了坐落在院子深处的小二楼。
感应到屋里没人，运了真气踏着砖缝伏在树枝叶挡住的墙壁上，碍于自己现在半吊子的水平还是谨慎为上，放缓了气息耳朵贴在窗缝上听。
“上次叫朝廷查处了一次，整条线路便不能用了，盐运收到了很大的冲击，宗主恐怕是要你我二人的脑袋。”
“宗里变动如此大，谁知以后是什么样的光景，降责之前先把线路找好也算是补救。”
幸好她机智刚才并未漏出任何声响，屋内两人的谈话还在继续。
“听说新的宗主在找玉鸦，不如我们先捉了她也好将功赎罪。”
“玉鸦岂是好捉的？你忘了...”
“张兄不必忧心，月前宗里已经活捉过她，只不过妖女狡猾叫她跑了，我心腹传回话来妖女渡劫失败又被宗主打伤元气大损，现下你我对上她也不是不能一试。”
窗户突然掀开，两人吓了一跳，立马起身抽出兵器向着翻身进来的漂亮女子大喝道：“何人偷听！”
乌玉嗤笑一声道：“刚刚还在谈论如何活捉我，竟然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吗？”
“玉鸦！”
两人眼里皆是惧色，对视一眼同时动了身形。
一炷香后乌玉捂着脑门娇娇弱弱的拉开木门，门外树下握剑的裴柒矗立在阴影里，他一直听着楼上的动静。
“无妨？”
乌玉把抢来的长兵器一扔，委屈道：“有啊！”
裴柒脸色一紧，收了佩剑疾走两步接住她的胳膊问道：“伤了？”
乌玉一撇嘴“你那套剑法我用了用，配不得那长戟。”
这两人功力实在不差，光靠身法不用真气简直是费劲！
裴柒眼角抽了抽“玩够了就回吧。”
“回？不回！我刚热了身，走，下一家！”
...
九长老听着一屋子的人汇报，越听眸子里酝酿的风暴越甚，仅仅一天时间，剑宗整个在汴京的据点几乎让踩了个遍，仅仅剩下他所在的这家杂货铺和隔街同是杂货铺的一家。
“伤口均是由他们自己的武器造成的，自左侧锁骨下斜着贯穿入心脏，一击毙命手段毒辣果断。不过现场有些奇怪，像是缠斗了有些时候，与杀人的风格很不相符。”
“呵。”
常里听见他笑，下意识的闭嘴看向他。
幽精安稳的坐着，两手于身前交握微微探身撑住下巴“这是要以牙还牙了。”
常里疑惑一顿，立马想起只见过一次的暗室里穿透肩胛骨的男人，道：“难道是玉鸦？”
幽精不置可否，吩咐道：“各处照常，清理干净现场就当从未发生过。”
“是。”常里看了他一眼，未问缘由。
溜达了一天彻底活泛了筋骨，心情愉快步行回了八皇子府，老远看到府门口一队兵马，三行排开足有将近百人，束起的长矛上反射着凌凌寒光，街上的人都探头探脑的往过瞧着，既好奇又不敢围上去。
“这小皇子像是要倒霉啊。”裴柒语气轻快，仿佛乐于见得似得。
乌玉没答话，难怪姬政会把名单给她，看来是对现下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预料，想到这脑海里浮现那张一向绷紧极为克制的脸，心里暗叹一声，他这是要兵行险招。
两人一道走着，近了府门立刻有官兵横矛拦下，站在一旁帽顶带翎的武将开口道：“二人此时入府所为何事？”
乌玉无视他冷硬的目光，笑道：“借住于此。”
“听闻八皇子寻到一个十分得意倚重的幕僚俞墨，难不成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