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阴眼里恍惚,眼前的身影越来越淡,觉得她好似就要凭空消散似得,下意识抓住了她的胳膊。
乌玉回神,看了看抓在腕上的手“怎么了?”
“无事。”闭眼缓和眼中的酸涩,司阴松开手坐正了“后来呢。”
“一直等到我都睡着了,他才回来,用糖纸一个个包好,背回来整整一兜子糖人。我那天吃的牙都疼了。”
“他去了贵城?”
“是啊。”
司阴伸手虚揽她一下,乌玉靠在他肩上,耳畔是磁性的中音“现在想吃吗?”
大有立马就要去买的架势。
乌玉扑哧一声笑出来,想起后来从乌百岁那里问来的后续,气氛破坏,好不容易柔弱一次的女魔头又直起身子,推搡他一下。
“乌百岁大半夜的找到店里的那手艺人,把人家从被窝里拎起来,将卖剩下的存货搜刮一空不说,还拎着刀请求人家做了不少,你这个点去不也是这一出?”
“比你父亲还要快。”看司阴的表情,真的在认真考虑可行性,乌百岁一个来回用了一天半夜,源城算起来比乌家距离贵城要近很多,明天早上就能带回来。
回答得驴唇不对马嘴。
“我又不是小时候...”
“有人来了。”司阴早有察觉,不过等人近了,才拉着乌玉站起来,将她挡在身后。
几个呼吸间便有人驾着轻功落在屋顶,与乌玉同是一身黑色,不过为了方便行动没披大裘,长发束于脑后,黑纱遮面轻佻出口“深更半夜谈情说爱,二位有碍观瞻啊。”
是个女人。
乌玉就地坐下,对不请自来的客人并无好感。
来人一看她根本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气,跨了两步离得近些坐在了她身边,司阴皱眉,很明显不愿意有人打扰,觉察他气息的变化,乌玉拉住身边的人一使力,司阴顿了一顿无声坐下。
“裴城主家大业大,也需要上我这条小船吗?”
身份被直接点破,裴莞琥珀色的眸子弯起,对她的兴趣表露在外“早就想见一见传闻中的玉鸦。”
乌玉接她的话道:“今日一见不同凡响?”
裴莞略一思考“是同凡响的,看起来果然如同传闻一般冷漠邪恶。”
“呵。”
闻言司阴已经浑身绷紧,按照乌玉对他的了解,这是生气的预兆,抓着他的手揉搓两下算作安慰,对她的形容词不甚在意。
裴青轼为人正直,不屑于拉帮结派,乌玉知晓这点,往日被追杀不知其中有没有裴家人,但裴青轼和他的两个子女自己是没见过的。
白日见过她上台,身手矫捷,虽未出全力,不过也可以看出功力深厚,刚才观她身形才认出来人,巾帼不让须眉,乌玉对她还是欣赏的,也并没觉察出她的敌意,这才放纵她同坐在屋顶。
乌玉道:“按照你今天表现出来的直爽性子,有话应当直说才是。”
“不过是对你好奇罢了,从小一逢年关,比敲锣打鼓还要响亮的就是你的大名,父亲倒是从不说你的坏话,不过你种种事迹我还是有所耳闻。”
一不小心成了别人‘思慕多年’的人物,乌玉笑笑不好发作,想起每年年关被追杀,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裴菀没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刚才不觉得,这会儿气息稳了,便闻到身边人隐约飘散在空气中的酒味。
“你喝酒了啊。”
乌玉不置可否。
裴菀接着道:“待我的场次比完,邀请你与我共饮一场,不醉不归!”
也没问乌玉好不好,裴菀驾起轻功消失在黑夜中。
抬头看看天上的繁星,乌玉放开一直拉在手里的手“明儿是个晴天。”
...
昨夜处处笙歌,第二日武林大会照常开设。
晋级的北方四人,南方四人,无尽山两人。
人数是差不多的,不过外人看来势力悬殊,比试不分南北,十人抽签决定对上的是谁,剑宗主办武林大会,已经让很多人想入非非,为了公平起见,是当场随机决定一个人写纸签来抽。
裴家提议由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背对人群抛彩球,决定这个随机写纸签的是谁,在场的多少都会武功,常威只好招来跟着服侍自己的妾室做。
手无缚鸡之力的妖娆女子站在台上,蒙着眼转了三圈,向身后抛出彩球,不偏不倚落在司阴脚边。
妾室扔过彩球之后,也好奇自己扔到了那里,便摘下蒙眼的黑布,四处找寻,目光落在司阴身上时候,蹭的一下羞红了脸。
众人目光跟着彩球聚焦。
司阴皱眉低头看脚下滚动的彩球,抬手用气力向旁边推了一把,球便落滚到乌玉脚边。
虽然不岔,但迫于众目睽睽,思考一下乌玉并没有机会作弊,常威黑着脸,将形状一样的纸签叫仆人送上去。
乌玉写下两组一到五的数字,将纸签扣在盘中,仆人端到八人面前,各自上前抽签。
当众翻开纸签,相同的数字进行分组后宣布比试开始。
第一场就是纸签上写着一的路遥与裴菀,一派慵懒的乌玉直了直身子向场中看去,昨夜一面,对裴菀这姑娘的性格还算喜欢。
路遥依旧是面若桃花嘴角带笑,裴菀皱着些眉头,她见过对面人的武功路数,恐怕不在她之下,心中郑重许多。
台上刀光剑影难舍难分,乌玉看了百招便知晓谁会获胜,只等着路遥让够了,分出了胜负她拍拍手就是。
裴菀败下阵来,真气用到极限,气力也跟不上与路遥的缠斗,躲避时候侧身幅度过大,崴了脚坐在地上,丢下慕容刺气的满面通红,但还是大方承认“我输了!”
路遥拭去额头上渗出的汗水,上前捡起地上的慕容刺,将人拉起来扶着“还能走吗?”
“可以。”裴菀推开他的手,一瘸一拐的走下台,裴柒足尖轻点,上前将姐姐抱起安顿在自家阵营查看伤势。
第二场是张宝与谭继诚,两个剑宗阵营的比试,乌玉懒得看,总之都是安排好的,总有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