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阳忽觉感慨，自从上一次带张含韵离开，已经整整过去了一年。
顾墨阳：“你妈的坟在哪？”
张含韵指了指前面：“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村里的坟都在那。”
顾墨阳顺着看去，黑漆漆的景色，勉强只能靠星光指路，周围已经黑到几乎看不到人了，冷风吹来，一股阴深感袭来。
顾墨阳不自觉的朝张含韵靠了过去：“你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怕的吗？”
张含韵：“以前经常回到家就是天黑了。”
周围静得可怕，只有清冷的风和摇晃的树枝发出声音，顾墨阳只觉得心跳在加速。
太黑了，整个世界都黑得出奇。
他甚至怀疑，今天是不是在做梦？
他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灯光下，大量的瓦缸和坛子，有些瓦坛已经破损，能看到坛内的深深白骨。
顾墨阳一口气堵在了嗓子上，大喊一声：“人骨！”
张含韵面不改色。
顾墨阳呼吸变得急促，不可思议的望着镇静的张含韵：“你不怕吗？”
张含韵摇了摇头。
顾墨阳喘着气：“我是不是在做梦，哪里有人大晚上来祭拜的，没事找事。”
张含韵看着他：“你说赶时间，要快点，我以为你现在就想来。”
顾墨阳傻眼了，可现在目的地也到了，总不能就这么退走。
顾墨阳沉声道：“你靠近我点，绝对不能远离！”
顾墨阳拿着手机照着前方，全身戒备的往前走，走着走着，突然感到一切都静了下来，只剩下他的呼吸可闻。
他大惊失色，猛的回头：“张含韵！“
却看到张含韵就在他身侧。
顾墨阳惊怒：“你怎么没声音？”
张含韵：“我……”
顾墨阳怒道：“和我说话，不要停！”
张含韵尴尬：“说什么？”
顾墨阳：“说什么都行！”
突然，顾墨阳一脚踩空，踩到了一个土坑，他瞬间跳起，大叫：“啊！”惊恐的抱住了张含韵的腰。
张含韵傻住了，整个人被顾墨阳牢牢搂住，两人的体温融合在一起，她脸瞬间热了。
她努力道：“没事，山路是这样。”
顾墨阳颤抖着拿出手机，照了照刚才的地面，发现确是一块凹下去的泥巴，这才大松了一口气。
张含韵憋着气：“你抱得我很紧。”
顾墨阳当即松开，但拉起张含韵的手，用命令的语气道：“拉着我，绝对不能松开。”
张含韵憋了下脸，突然有点想笑，还是第一次见到顾墨阳这么狼狈，很难想象是那个在学校霸气侧漏的男人。
接下来的路，顾墨阳走得如履薄冰，每走几步就要和张含韵交谈几句才安心。
张含韵忍住不笑。
好不容易找到了张含韵母亲的瓦瓮，边上用木牌刻着：张晓燕三个字。
张含韵蹲下身子，清理周围的杂草。
顾墨阳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你跟你母亲姓的啊。”
张含韵将买好的祭品摆放好，然后虔诚的鞠躬。
月光倾斜而下，铺洒在少女身上，顾墨阳看着她，就像月光下的虔诚少女，他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我拜完了。”张含韵看向顾墨阳。
顾墨阳：“我是不是也要拜拜？”
张含韵：“随你。”
顾墨阳正色走到正中，然后合掌道：“你女儿现在过得很好，学习进步，前途无量，你可以放心。”
两人一起往回走。
顾墨阳没那么紧张了，看向她：“你真的不怕走夜路？”
张含韵：“习惯了。”
顾墨阳：“我是说，万一，有那种东西呢，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张含韵：“妈妈也会保佑我的。”
顾墨阳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