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总,这事不简单。”
景千山说这话的时候,眉头都皱了起来:“这帮人咱们得罪不起,能花钱消灾,就出点血吧。”
陈东笑了笑:“没事,景主管,把知道我告诉我,该放血的我认。”
景千山弹了弹名片:“你一说‘大洋百货’我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陈总有没有听说过‘星禾公子’?”
景千山说着在桌面上用手指描了个‘星禾’。
陈东摇摇头:“我只知道大洋百货有日资在里面。”
“对!这个星,就是这位老大名字最后一个字,禾指的就是日资。”
景千山继续道:“这位星禾公子,是四年前来青州的,本身资本就雄厚,背景更不用说,而且有手段、有魄力,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拉拢了一批人在身边,想要组建一个类似于欧美的财阀组织。”
“星禾公子就是这个组织的老大,他的身边有四个主力,这是第一层核心。”
“第二层,据说有开原省内的三十多个大老板、贵公子组成。”
“至于这个陈克亮,应该属于第二层大老板手下的小弟。”
“大洋百货在开原省大概已经有了9家,青州市内就有两家,据说在外省还有一些,资本极其雄厚。”
“陈总,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陈东点点头:“景主管,尽管说。”
景千山犹豫一下道:“陈总现在摊子也不小了,器械公司加上总代,搞好了能赚不少钱。制药厂的股份不妨让出去一些,纳个投名状,如果能被圈子接纳,您日后可就稳了。”
陈东摇摇头:“景主管,如果是这位星禾公子亲自上门,我倒可以考虑。可这他手底下小弟的小弟的马仔跑一趟,就把股份送出去,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景千山一阵苦笑:“陈总,面子重要还是前途重要,其实你要是真能进入那个圈子,那绝对是好事。”
陈东现在大概已经知道‘星禾公子’是谁了,前些日子,他跟秦副S长还谈起过这个人,换取了在DS医疗器械厂这件事上的支持。
星禾公子确实有手段、有魄力,但他的手下太黑、太贪,他自己也与外资不清不楚,在明年也就是94年,办了件很过分的事情。
不过当时这件事被盖住了,一直到96年,事情才闹大了,引起了一场大震动。
这种人不足以交往,搞不好把自己搭进去。
但现阶段,陈东也没有抗衡的资本,那就只好能拖就拖了。
“景主管,你这边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陈克亮的底细。”
景千山看了看名片,点点头:“行,应该能打听到,我现在就去问。”
五分钟的功夫,景千山拿着两张写满字的稿纸走了进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先把门反锁。
“陈总,这个陈克亮是南禺区人,中专毕业,父亲是某供销社处长,所以他认识很多供货商,也正因为此,得到了大洋百货一位经理的赏识和提拔。”
“不过大洋百货的经理明显也没多大能量,所以陈克亮应该还认识更大的老板。”
“据说这小子下手挺黑的,他媳妇就是他抢来的。”
“他媳妇好像是大专生,在学校很出名,是学校晚会的第一主持人,很漂亮。”
“人家本来有男朋友的,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快毕业的时候,她男朋友骑自行车栽河里淹死了。然后陈克亮就抱得美人归。”
“死的那个男的,家里也稍微有点背景,但最终没查出来原因,不了了之。”
陈东眉毛一挑:“果然够狠。”
景千山苦笑:“陈总,资本圈里的事,不好说。”
“行,谢谢景主管,这事让我考虑考虑。”
…………
星禾公子的名头,如同一块万斤巨石压在了陈东的心上。
看起来他很能折腾,但实际上能动用的资金也就几百万,跟星禾公子比那就是锦鲤和鲨鱼的区别,理论上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
好在他是重生者,能把握未来的发展大势,还有一丝丝辗转腾挪的空间。
资金的问题还没解决,又来了个要插手的,做企业可是真难呐。
陈东坐在老板椅上,用力攥紧拳头,第一次感觉到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随手拿起电话:“晴姨,今天手头的工作忙吗……嗯,我实在是不想在外面吃饭了,待会我安排车送你早回去一会,做点家常饭菜吧……哦,她不回来就咱们两个吃呗……鱼,我想吃鱼。”
整整一个下午,陈东都在沉思和焦虑中度过,他始终都没能想出稳妥的办法解决问题。
好在他勉强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来找他签字的员工,都没发现异常。
傍晚时分,陈东坐车回到了家属院小区,没回自己家,而是直接去了萧晴那儿吃晚饭。
他自己都不开火做饭的,一般也没机会吃家常菜,可饭店的饭菜吃多了,真顶不住。
轻轻敲了敲房门,里面立刻传来了萧晴甜腻的声音:来啦。
打开门,陈东先看到的一张佯怒的俏脸:“这是家里啊,不准摆你陈总的臭架子。”
“好、好,听晴姨的。”
陈东拎着公文包挤了进去。
萧晴还是在公司那副样子,画着淡妆,短袖衬衣,白色裤子,粉颈上戴着金项链,长发随意的披在脑后。
“你在这等着吧,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鱼蒸着呢,菜还没开始做。”
萧晴把准备好的茶水放在茶几上,又把切好的苹果端来,然后去了厨房。
陈东吃了块苹果,晃晃悠悠的进了厨房。
厨房的窗户上只有一个排风扇,房间内还是比较热的。
看到陈东进来,萧晴撇了他一眼,放下菜刀,赶紧把敞开衬衣的纽扣多扣上一个:“这里面热,你赶紧出去。”
“我帮你吧,很久都没进厨房做过饭了。”
萧晴白了他一眼:“可不敢麻烦陈总……你赶紧出去吧。”
陈东站着没动:“没事,我就看看。”
萧晴佯怒着撇撇嘴,低头继续切土豆丝,切的很慢、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