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腔里血流不止，流淌过唇角的时候，她尝试到了铁锈一样的血腥味。
血腥味并不浓重，但此时却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尖，被她尽数吞咽到了五脏六腑里。
针尖所过之处，伤口被撕裂，密密麻麻的疼痛翻涌而来。
她全身都失去了知觉，冻得快要碎掉了。
就那么呆呆地歪着头看着，风吹得比之前更烈了一样。
她还是没有反应，像是已经死去了很久很久，只等着一场风，一场雨，一场浩劫将她吞没，粉碎。
是的。
书韫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如若不然，她怎么会觉得……自己好像处于另外一个十分不真实的世界？
尽是恍惚和惊恐。
她想不明白，可又觉得，这世上又太多的事情想不明白了。
她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的。
空白的脑海里，尖锐地轰鸣声在耳膜里回旋。
季卿卿说了太多太多的话，每一个字都对她造成了毁天灭地重创。
复杂沉重的情绪化作了尖刀，一刀一刀的割着她的神经和血肉。
她差点痛得吐出一口血雾来。
时间一点点的消逝着，她看不到，只是觉得此刻，耳畔飒飒而过的风声也消失了。
她没有哭，只是无意识地摇着头。
她痛苦地呢喃着，“季卿卿……你骗我的吧……”
“你说的话，我不相信。”
她的声音充满了不确定，但还是微弱的道。
“不会的。”
“霍佑安……不会是那样的人，他不会是那种人。”
“你在骗我，对不对？”
她惨笑了一声，血水染红了脸，像是一朵枯萎凋零的花。
“我不信。”
“他不是……”
他怎么会是呢？
因为我觉得，他是我的神，是拯救我于水火的神。
所以。
季卿卿一定是在胡说八道，季卿卿也一定是在骗她。
霍佑安不会是当初监狱害死她孩子的幕后凶手，他不会……挖她的肾救他的妹妹。
他真的不是的……
她不信，她真的不相信。
她僵硬如石的身体慢慢地恢复了知觉，这会哪怕是被人强硬的按在地上，双肩也在疯狂地瑟缩着，颤抖着，好像即将要被一种沉重的情绪所逼得崩溃。
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就往外涌流。
明明是不相信季卿卿的，可不知道怎么了。
她每呼吸一次，心脏的痛就开始加深。
不是说这是假的？不值得她相信吗？
为什么她会这么的害怕，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她挣扎着，纤弱的手指在坚硬地板上抓出深刻的划痕。
指甲缝里，灌满了泥尘。
一道一道的划痕，像是她心里的伤。
每一道，都深可见骨。
季卿卿啧啧两声，蹲下身，拍了拍她冰冷的脸。
她口吻恶毒，“我骗你？你以为我又有什么好骗你的？我就是看不惯你这样的贱人敢勾引我的佑安哥哥，我就是要你知道，你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东西。”
“放心吧，看在佑安哥哥还需要你的肾的份上，我是不会杀了你的。不过，今天我要你吃点苦头！”
“佑安哥哥也真是的，故意对你好，故意利用你，也不对我解释一下。差一点连我都哄骗了过去……哎，我就知道他不会看上你这个容器的。”
“你也就不要再自取其辱了！”
这一番话，又在书韫的心上捅出鲜血淋漓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