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书韫的错觉,在霍佑安的目光里读出了几分冷凝和沉重。
她知道自己这话多少是有点伤人的心,不管霍佑安是什么目地,终究是为了给她讨回公道,而她却要说出这样的话。
她多少是有点不识好歹了。
但是霍佑安也没生气,仿佛天生就不会动怒,永远是那么一副清冷沉静的模样,眼底似有千山万水,清润明朗。
他低声,“书小姐的对我的敌意太重。”
只是这么一句话,书韫也听不出来他是个什么意思,头痛得很,也不想继续和他周旋下去。
因为她是真的觉得季卿卿就算给她下跪道歉,她的手能痊愈吗?弯弯的喉咙能好吗?
都不行。
反而只会是让她树敌。
说她胆小也好,不识好人心也罢。
书韫真的太累了,她心底尽是疲惫,连眉眼间都有着倦意。
“霍医生,谢谢你。”
“就这样就很好,再见了。”
书韫没有再继续留下,她太清楚处于什么地位,一时意气只会让自己以后更难过。
书韫已经不敢再和霍佑安扯上什么关系了,之前故意说他是她的靠山,那绝对是她干过最蠢的事。
书韫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包厢,走出了书香门第的大门。
她站在斑马线前,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在脸上,心里更冷了。
她还是很感激霍佑安,但是感激归感激,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就在红灯变绿的那一瞬间,她刚准备穿过马路——
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来,书韫下意识的后退,轿车的车门突然被打开。
书韫被人粗鲁的拖上了车,轿车风风火火的行驶向了京城一医院的方向!
这一幕,尽数落入了二楼上的男人眼底。
书韫看到车上坐着的人,浑身凉透了,沾染了雨水的脸庞也面色死白。
她呆呆的看着景淮安,呼吸不自觉地压抑住。
轿车内的气压很低。
坐在书韫旁边的人是成熟英俊的景淮安,面上写满了冷肃和危险。
“景……”书韫想到了那次他把自己丢入河里,想要把自己淹死的场景。
书韫深呼吸一口气,即便是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但是恐惧依旧不断地袭来,她的手指一点点的攥紧衣料。
手指很疼疼,心里也透出一丝丝的后怕和惊恐。
书韫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小心翼翼的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疼得呼吸发紧。
“有事吗?”
她问得很小心,生怕自己惹怒了景淮安。
现在的景淮安就是疯子,她根本就没办法和景淮安对抗。
她太害怕了,怕自己会死在景淮安的手里。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
为了孩子,她怎么都要忍的。
“当然有事才来找你,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坐在我的车上?你不觉得脏?”景淮安脸色很差,甚至有些憔悴,可他的桃花眼底尽是凝结的寒冰。
只是对视一眼,书韫有种要被冻死的错觉。
这才刚到冬天,她就觉得好冷好冷,那寒气不住的往骨头缝里钻来。
书韫苦涩一笑,很卑微,“那我能问问是什么事吗?”
景淮安脸色严肃,抬眼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道。
“书蔓生病了。”
他是盯着她的眼睛说的,书韫喉咙发紧,胸口宛如压了一块石头。
书蔓生病了,和她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