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佑安的喉结动了动,却没再说什么。
书韫一开始是很防备他的,但现在好像不是防备。
而是要和他划清界限。
霍佑安看着女人仿佛洗过的美眸,又干净又明亮。
但是就是太过干净,所以他能窥视到她真正的情绪。
是麻木,心如死灰,是颓废。
大概是对所有人都死心了。
不会有人永远护着她,她只能像个乌龟一样,把脑袋缩在厚重的龟壳里,躲避着所有的伤害。
可她应该怪他的,季卿卿会伤害她,是因为他的关系。
她为什么不怪他?
苹果削了之后,霍佑安递给了她,他什么都没说,把水果刀擦得干干净净的,可以说是一尘不染。
走的时候,霍佑安抛下一句话。
“书韫。”
“这次的事情因我而起,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就算是季卿卿,我也不会因此而放过她。”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出的错事而负责。”
“霍佑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算数。”
“就算你是书韫,我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在冷凝的空气里,男人的声音沉静而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敢和天地对抗的锋芒。
书韫看着他的背影,竟然可以感受到……一种天下乾坤尽在他手的感觉。
仿佛,霍佑安才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
是了。
他看似清隽儒雅,满身都是温润矜贵的气息,可他此时的背影,却化作了可以撑开天地的刀锋,无任何东西可以摧毁他的背脊。
秋日的暖阳落满在了男人的肩头,周身。
他的身影氤氲在暖光里,清冷而锋利。
书韫内心动荡不已,男人的声音化作了炸弹,狠狠地重击着她的胸口。
她原本停滞的心跳在一瞬间,越来越快——
霍佑安。
她细细的呢喃着他的名字,心口有什么东西在发烫。
霍佑安好像……真的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
看似温润如玉,很好接触。
可是一旦涉及到了正事,他便是那个清冷严峻的霍佑安,刚正不阿。
……
季卿卿这辈子也没想过,自己身为季家的大小姐,竟然还有蹲监牢的机会。
她以为书韫那种贱人即便是背靠着霍佑安,也是没胆子告她的。
而霍夫人又回来了,就算霍佑安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看在霍夫人的面子上,两家联姻,霍佑安也不会做什么。
可谁知道霍佑安一身正气,也不管两家人私下商量的什么联姻,直接就代替书韫报警了,人证物证俱在。
季卿卿被霍佑安送到了监狱里去,故意伤人罪。
即便是有季家的律师辩护,季卿卿还是要在监狱里关个一年半载的。
季卿卿气到炸毛,在季家发疯,偏偏这次谁都不敢帮她。
因为,季修礼也对她视若无睹。
甚至,得知陆弯弯被灌了硫酸之后,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那一眼,季卿卿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一向狂放不羁,没个正形的季修礼,那一眼让季卿卿恐惧到头皮发麻。
就和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一般,冷意森森。
这一眼,仿佛就给季卿卿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