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见过吗?
不然,为什么她总觉得他如此的熟悉?
书韫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她差一点死在手术台的时候,是谁救了她。
在她生命垂危的时候,是那一道模糊的声音告诉她。
‘我会救你。’
‘书韫,你一定要活着。’
‘有我在,放心。’
当她被医生从死亡线上拉回来,那个人已经走了。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知道那个人出现之后,她在监狱里的日子就好过了很多。
几乎,是没有人敢虐打她。
是谁会在监狱里对她伸出援手?最开始,书韫以为是傅亦寒安排的人。
这后来才知道不是。
他那么恨她!怎么会来救她呢?
霍佑安的动作僵了片刻,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情绪。
他唇角一弯,低笑出声。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们见过?”
“或许,是你在报纸上见过我。”
他面上还是沉静如水的模样,浅棕色的瞳孔不见任何的情绪。
可没有人知道,霍佑安的心沉了沉。
他是有些诧异,她那个时候昏迷不醒,竟然都能觉得他的熟悉吗?
可是。
他并不想要让她知道监狱里的一切。
书韫有些失神,苍白的脸上划过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眼中有温柔的水光,心中那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愈演愈烈。
“不是……”
“我真的觉得……你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好像,你不是第一次帮我了。”
也或许是她的感觉出了错。
可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在她危难之际伸出援手的人是谁。
她应该报答那个人的救命之恩。
霍佑安呼吸紧了紧,他又笑了,眼底笼罩着月色般的温柔。
“你认错了。”
“我们的确没有见过。”
“至于我为什么会帮你,我是觉得……书家老爷为人不错,他的女儿不该落到如此下场。”
书老爷的确是一个好人,书家破产……
其实,都是有所预谋。
书韫沉默着,泪水涟涟,“是因为我父亲吗?”
只可惜。
整个京城记得她父亲的人已经很少很少。
当场和书家交好的那些人,何尝不会落井下石。
书家破产之后,她和书宴去哪都会受人白眼。
“我是真心敬佩书老爷的为人,你以后如果真的遇见问题,可以联系我。”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帮你。”
最后一句话,男人柔和的话语掷地有声 ——
字字句句,都清晰有力的砸到了书韫的耳畔。
我都会帮你。
一股浓厚的安全感,从四面八方涌来,抚平了书韫内心所有的惶恐和不安。
“嘭!”
休息室外突然传来巨大的破碎声。
书韫和霍佑安抬起头看过去,就看到了一脸铁青的傅亦寒。
傅亦寒搂着宋笙歌走进来,视线冰冷得和刀子一样。
“霍总,别来无恙。”
傅亦寒冷冷地开口,漆黑般的眼眸布满了冷冽的寒霜。
“素闻霍总洁身自好,却不知道霍总品味低到和这样的破鞋搅合在一起。”
傅亦寒一句话,把书韫和霍佑安两个人都怼了。
书韫是破鞋。
霍佑安就是那个没品味的人。
傅亦寒胸口有一只猛兽在横冲直撞着,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他看到霍佑安亲自为书韫包扎手伤,眼神冷得几乎要结冰了。
面对来者不善的傅亦寒,霍佑安却显得平静从容多了,他推了推镜框,平静的眼眸里有暗潮汹涌,惊涛骇浪。
他看也不看傅亦寒,口吻淡漠:“有些人该去医院看看眼科了,连鱼目和珍珠都分不清楚。”
“傅总,我劝你去医院看看。”
霍佑安也不是软柿子,即便是以前是行医,但是他到底是霍氏的继承人,一开口就有种要气死人不偿命的感觉!
傅亦寒黑眸危险。
两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彼此对峙着,休息室内的氛围都满是阴沉骇人的气息,这里仿佛就是危险的风暴中央。
书韫有种感觉,自己会被卷碎——
或许是她的错觉,霍佑安站起身来,恰好为遮掩了傅亦寒锐利的目光。
她抬起头,只能看到他清瘦修长的背影。
傅亦寒狭长逼仄的眼眸慢慢地泛红,脸上阴云密布。
“书韫,好歹我也是你的前金主,你攀到了霍总的这个新金主,难道不为我们介绍一下?”
傅亦寒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牵着宋笙歌的手都捏紧,手背青筋暴露。
宋笙歌痛得呲牙咧嘴,都快失去了表情管理。
他竟然还记挂着书韫这个贱人!
他到底在想什么?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
他凭什么对书韫这么念念不忘?
战火被引到了书韫的身上,书韫深呼吸一口气,起来站到了霍佑安的身边。
她闭了闭眼,在傅亦寒要杀人的目光下,她硬是从容不迫的挽上了霍佑安的手臂。
“霍总,既然傅总要我介绍一下,那我就介绍一下。”
“这位是霍总,我……书韫的。”
她笑得颠倒众生,魅惑多情,“新靠山。”
“霍佑安。”
她笑得灿漫而明媚,红唇间吐出来的名字,仿佛也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多了那么几分旖旎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