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又一个联军士兵如蚂蚁一般,爬上云梯。
城头,守城的军士也拼命的防御,只要看见城墙下方冒出头来,便用长矛狠狠戳过去。
不断有士兵从城墙上摔下来。
鲜于辅双眼血红,站在城下大声吆喝着。
闫柔亲自擂起了战鼓。
今天已经是孤注一掷,若是拿不下城池,只能退回上谷了。
攻守双方如火如荼,寸步不让。
田豫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在城头来回奔走,只要看见有松懈不支的地方,纷纷上前帮忙。
他自己也是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十多天的攻防,双方已经进入精神紧绷的状态。
田豫手里已经没人可用了,那一千多流民,也被叫来,拿起武器,参与守城。
从早上打到中午,一刻也没停歇。
这时,城中来了一群人,领头竟然是一个老妇人和一个妙龄女子。
身后,跟着十多个家丁扈从。
她们急匆匆的朝着田豫走来。
“老夫人,少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田豫一看,这不是公子的母亲,刘氏还有他的新婚妻子甄宓吗?
“吾儿何在?”刘氏问。
原来刘氏和甄宓自从公孙续辞别之后,一直呆在府中。
听下人说有敌军攻城,她们在府中担忧不已。
十多天来,公孙续从来没回府,她们便按捺不住去府衙询问。
可是府衙中的官员小吏一个个都上城头参战,空无一人。
她们于是就来北门找田豫询问。
“公子他...他不在城中!”
田豫只得如实相告。
“田别驾率蓟城军民奋战,吾儿却不知踪影,这是何道理?”
刘氏一听,顿时怒了,“他作为太守,难道要弃蓟城军民不顾吗?”
“难道就不怕城破,老身和宓儿被贼人掠走吗?”
“老夫人息怒,他带着白马义从深入敌后,意欲与我合围,将这闫柔一举击溃,让蓟郡永远安宁!”
“他岂能置两位夫人不顾?请老夫人一定要相信公子!”
“有我在,蓟城绝对不会破城!公子马上就会杀回蓟城来的!”
田豫言辞恳诚的说道,“城头危险,还请老夫人和少夫人回府。”
刘氏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听到田豫的一番解释,略一沉吟,当即说道:
“既然如此,作为续儿家属,岂能袖手旁观。宓儿,将府上年轻力壮的人全部叫来,听候田别驾差遣。”
田豫力劝她们回去,刘氏执意要留下。
于是,田豫只得让她们在后边救助伤员。
这时,府上的家丁丫鬟也全部被叫来,加入了协助守城的队伍。
“她们是太守的母亲和妻子啊!竟然也来城头帮忙!”
“是啊,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便是太守大人的新婚妻子。”
“没想到太守的家人都如此奋勇,我们更应该拼命杀敌!”
“......”
城头的将士看到公孙续的母亲和妻子带着府上家人都来帮忙,士气大震。
甄宓不知道公孙续为何要深入敌后,留下田豫固收城池。
但是她却明白,公孙续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既然嫁给了公孙续,那就尽可能的帮助丈夫。
她当即带着雪儿,还有几个丫鬟,就在城头给受伤的士兵包扎起来。
那些受伤的士兵见到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小姐竟然蹲在身边给她们包扎,浑身颤抖。
其余没有受伤的士兵羡慕不已,拿起武器拼命杀敌,恨不得自己也受伤。
太守府上的官员,见到太守大人的家眷都抛头露面,他们也把自己的家丁叫来。
一时间,城头又多了一支生力军。
田豫被眼前的一幕感动得眼眶发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公子的家人居然如此。
“将士们,坚持住!公子马上就要杀来了!”
田豫大吼着鼓舞士气。
突然!
北方的军都山上,一道浓烟冲天而起,接着又是一道,接二连三,竟然有十八道之多。
“公子已经拿下居庸关了!”
田豫顿时激动起来。
这是公孙续与他约好的信号。
居庸关上十八道烽烟起,便是公孙续占领了居庸关,从敌人后方杀来了!
公孙续和赵云,带着四十虎豹骑,六百白马义从,三百沮阳收编的骑兵。
一路上,一人双马,早早赶到了蓟城北门外五里之处休整。
公孙续算了一下路程,交代沈炼这些锦衣卫在午时一到,便燃起烽烟!
同时,这烽烟,也是给一直按兵不动的广阳和潞县两军的信号。
他们早已在十五天前接到公孙续的命令,闫柔来犯之前,便在城中插满旗帜,故布疑兵。
而两城的守将各带三千精锐,埋伏在了蓟县附近不远之处好几天了。
只要见居庸关放向十八道烽烟起,便齐起大军,杀往蓟城城下。
城头的士兵听到田豫的大喊,也振奋起来,嘶吼着狠狠向攻上城来的敌军狠狠反击。
轰隆隆!
远处的平原上,军旗猎猎,马蹄声骤起,烟尘弥漫。
白马银甲,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只见一彪骑兵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如同旋风一般,呼啸而来。
同时,蓟城西边和东边旗帜招展,喊杀阵阵,也出现了大量骑兵,飞快朝着蓟城奔来!
“来了,来了!是公子来了!”
田豫朝身边一个将领大吼道,“速速集合二千人,大开城门,杀出去!”
就在烽烟升起之时,闫柔齐周鲜于通等人也已经发现异状。
上谷代郡是他们的地盘,居庸关又在腹地,不可能平板无故燃起狼烟。
唯一的可能,就是居庸关被人拿下了。
居庸关拿下,他们的后路被堵,而现在蓟城又久攻不下,联军处于不利之地啊!
紧接着,三面出现的大军让闫柔恍然大悟。
“不好!中计了!”
原来城中的守军拼死将他们联军拖在城下,一开始就打算要围歼他们于此。
好大的胃口啊!
此时,七千鲜卑人远在广阳,一万乌桓峭王部众更是堵在百里外的潞县。
现在,他的两万联军连续攻城十日,折损三千,而全军已经疲惫不堪。
怎么办?
闫柔还没来得及和齐周鲜于辅两人商议,北面来的那一军已经冲到了他们的背后!
当先一将,手中银枪翻飞,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士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白马义从!”
“结阵,结阵,拦住他们!”
闫柔大声喝令道。
齐周急忙召集几百步卒仓促拿起盾牌和长矛组成防御阵型。
然而,白马义从在这员小将带领下,从他们阵前斜斜掠过,直取攻城的鲜于通一部。
他们将正前方让开。
白马义从一过,四十骑黑衣黑甲,人马具装的骑兵现了出来!
什么!!
重装骑兵!
闫柔,齐周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