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要确定的就是法衣放在了哪里。
村长作为一村之长,自然也是乐意看到牛郎娶妻的,必定不会愿意破坏牛郎的计划,告诉自己法衣到底在哪里。
要是使用特殊手段把人逼急了,也不是个事儿。
看来,只能还是得找个机会进到牛郎家里好好搜找一番了。
南黎将听来的消息告诉了织女,顺便和她大概讲述了一下自己之后的计划。
织女默不作声的握紧拳头,半晌没说出话来。
“红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不会妨碍你的计划,也请你多多帮我留意着衣服的去向。”
南黎以为织女不会开口,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织女的声音闷闷的从身后传过来。
南黎停住脚步,没有回头,“我保证肯定会把你的衣服找回来。”说罢大步流星离开了。
正如牛郎计划的那样,村长下午就来找了织女,证明牛郎确实已经为她准备好了嫁衣,只不过嫁衣的颜色没办法是正红色,问她能不能接受粉红色。
织女心里冷哼,面上没表现出来,脸颊上飞上两团红晕,“多谢村长,但是…我不是信不过您,实在是之前牛郎哥请了红郎哥来说媒,我想着该有的流程还是得有,我还是想请红郎哥来张罗着后面的事儿…”
村长了解的点头,倒是没表现出不悦,“你一个外村的女娃娃,人长得好看,脸皮又薄,害羞不好意思是正常的。我替你去把红郎喊来,你们年纪差的不多,能聊到一块儿去。”
织女羞答答的谢过了村长,目送村长离开后,一屁股坐在了板凳上生闷气。
南黎一进门就看见织女气鼓鼓的坐在凳子上,嘴撅的老高。
“我还正想找机会找你呢,你就喊人来找我了。”南黎不知道是谁惹了这位祖宗生气,也不敢多问。
“那个村长不是知情的,我不怪他,我是真没想到牛郎那个家伙敢直接把我的衣服当嫁衣,真是不要脸!”
“那接下来怎么做?”
“我已经默许了牛郎的提亲,接下来就按照红郎你之前的计划吧,成亲当日我就要拿回我的法衣。”
南黎点点头,去到牛郎家告诉他准备准备,两天后是个好日子,到那天早上去迎娶织女就可以了。
两天时间之后,正好就是任务的第五天。
牛郎本来想着两天时间里好好将屋子收拾收拾,家里穷没多好的居住条件,但是保持最起码的整洁还是可以的。
老黄牛拦住了他,“孩子,歇歇,这些事情等你婆娘进门了,她都可以干,没必要你现在在这里忙活。再说了,都你干了,她进来干什么?新媳妇上门总是要表示表示的,不给她活干反而不好看。”
牛郎想了想觉得也是那么个道理,爽快的同意了,屋里的垃圾越堆越多。
牛郎体会到了不干活的乐趣,邋里邋遢不愿意收拾,就算再有人让他整理整理,他也不乐意了,理所应当的认为就该等着织女来忙活。
到了成亲的日子,村长一早便等在了牛郎家门口。
牛郎胡乱洗了把脸,身上穿着带有汗臭味的衣服,牵着老黄牛向织女住着的茅草屋走去。
村长看见牛郎这副模样,嗫嚅着嘴角想要说什么,但是犹豫了半晌还是放弃了,只是叹了口气。
到了织女家门口,牛郎想着织女貌美的样子,兴奋的搓着手,“织女!快出来呀,我来娶你回家啦!”
屋内,南黎和织女正坐在凳子上。
南黎作为媒人,今天自然是得在场,听到外头的喊声,向着织女点了点头。
南黎将放在桌上的红盖头摆到织女头上,自己起身开了门。
“牛郎啊,你来啦,织女姑娘正等着你呢!”
牛郎看见正襟危坐的织女,一个健步上前就要拉人家的手。
织女微微一让躲开了,“牛郎哥,你答应我的嫁衣在哪儿呢?”
牛郎没想到织女临时提起这件事情,有点儿不知所措,哄着道,“在家呢,等回家拜了堂,我就拿出来给你瞧瞧。”
织女不吃这一套,“牛郎哥,我你瞧我身上这粗布衣服,哪里像是今天要嫁人的样子,我想着能不能给我穿上嫁衣,漂漂亮亮的嫁给你?”
“这…”牛郎求助似的看了看屋外站着的老黄牛,但是众目睽睽之下,老黄牛没办法说话,也帮不了他。
南黎看出牛郎的心虚,站出来给织女打掩护,“牛郎哥,织女姑娘说的也在理,这大喜的日子,人姑娘想要穿着漂亮些也是应该的,你既然准备了,那提前给人家穿上也不是不可以,你说是不?”
“可是,万一我衣服给了,织女不肯嫁给我了怎么办?”牛郎难得机灵。
南黎早就想好了说辞,听到牛郎这样说也不着急,“新娘子盖了盖头,就得等到拜了堂之后才能掀开,这样寓意好。你呢,也别扫人家姑娘的兴致,就让人家穿上,但是不让新娘子自己掀了盖头穿,我去找两个村里的婆娘来给新娘子穿衣,你看这样行吗?”
牛郎琢磨了一下,觉得这样也可以,反正织女看不见身上衣服什么样子,只要拜完堂所有事儿都好说。
“那我回去取一趟。”
“你也别回去了,今天你是新郎子,你告诉我衣服在哪里,我替你去取。”
牛郎刚想说话,屋外就传来“哞哞”的声音,牛郎明白了老黄牛的意思,“那就麻烦红郎哥你替我跑一趟,我家东西乱,免得你找不到,让我家老黄牛跟着你回去好了。”
南黎知道老黄牛是在防着自己,心里也不在意,跑?他才不会跑呢,他还指望着牛郎成亲,自己能够出山呢。
到了牛郎家里,刚到篱笆口就闻到一阵发霉酸臭的味道,南黎有点恶心的捂住了鼻子,“老黄牛,你们准备的嫁衣在哪儿呢?”
老黄牛不屑的瞥了一眼南黎,慢步走到牛棚边上,冲着牛棚里的稻草里堆响了响鼻子。
南黎心里爆发出尖锐爆鸣声:你不要告诉我,你把法衣塞在这堆可能沾着牛粪的稻草里头嗷!
看着南黎没动作,老黄牛有点不耐烦的蹬了蹬后腿,无声催促。
南黎忍着恶心上前翻找,尽量避开稻草上粘着的不明黑色物体,终于在最下面看见一件闪着光芒的乳红色衣服。
南黎用手拎起衣服,骚臭味道毫不抑制的传入他的鼻尖,熏的他差点没晕过去。但即使如此,南黎不能否认,衣服是好衣服,质地柔软,颜色温润,像是天边的祥云。
南黎有点怀疑人生:织女看到自己法衣臭成这样了不会黑化吧。不过法衣不愧是法衣,在这么脏的地方,衣服都没沾染上污渍。
将衣服叠好扔到老黄牛背上,南黎感觉自己手上都带着难闻的气味。别问为什么他不拿着,问就是因为实在是太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