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马小云亲手砸掉了自己收藏的那些破碗。
他发誓再也不要饭了，以后死心塌地跟着李长原摆摊。
几天后，两人买了新衣服新鞋子，俨然一副商人的打扮。
他们还添置了两个蹴鞠和两个竹篮，这样可以三个人同时投篮。
他们还商议，以后存够钱了就去租个房子，风餐露宿的日子受够了。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果然，只要好好干，日子一定会越来越甜的。
这天，他们照例在西市摆摊。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这里没意思，一文钱只能投一次，隔壁一文钱可以投两次！”
这句话如同一滴水掉进油锅里，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一文钱投两次？走，瞧瞧去！”
“走走走，上那边玩去，这里真没意思！”
哗啦！
围观的人群散去一大半，大家都向隔壁的摊子奔去。
李长原气坏了，据他所知，这大唐西市他是第一个搞蹴鞠投篮的，难道这么快李鬼就冒出来了？
他对马小云说道：“小云，你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马小云嗯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马小云跑了回来，喘着粗气说道：“原哥，不好了！”
李长原瞪大眼睛，“你快说呀，你真是急死我也！”
“那边的玩法跟咱们一模一样，原哥，我们被人模仿了！”
“你可知那摊主是谁？正是头几日借宿桥洞的蹴鞠商人！”
“啊？”
李长原大吃一惊，这人有点不厚道啊。
蹴鞠商人卖蹴鞠利润微薄，这几日见李长原搞蹴鞠投篮赚了钱甚是眼红，他手上不缺的就是蹴鞠，所以依葫芦画瓢也干起了这个营生。
只是他的生意始终没有李长原好，于是打算薄利多销，欲与李长原博弈一番。
李长原眼珠子转了转，淡淡说道：“无妨无妨，原哥一直被模仿，但从未被超越！”
“他敢一文钱投两次，咱们也敢一文钱投两次！”
“各位客官，看一看瞧一瞧，一文钱投两次，一文钱投两次喽！”
“另外，投中一次再奖励一次！”
哗啦！
隔壁摊位旁的围观群众又潮水般的涌向李长原的摊子，很多人纷纷掏出铜钱来。
“别急别急，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李长原喊道。
眼见自己的摊子受到冷落，蹴鞠商人气得直跺脚。好你个李长原，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乾坤未定，你我皆为黑马！
他放开嗓子喊道：“各位客官，一文钱投两次，投中一次奖励三文钱！”
“什么，投中一次奖励三文？只要投中就能稳赚两文！”
“那边的奖励可要高出一倍，走，上那边玩去！”
“退钱，退钱！”
“……”
哗啦！
众人又向蹴鞠商人的摊子奔去，地面上扬起阵阵尘土。
李长原和马小云看着众人的背影气愤不已，两人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汗珠。
马小云忿忿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他这是跟咱们杠上了！”
李长原的表情很平静，他浅浅一笑：“无妨，咱们可是两人，难道还干不过他一人？”
马小云若有所思，“原哥，你的意思是削他？”
“削你的头，咱们可是良民，要以德服人！”
李长原伸长脖子，对着蹴鞠商人的摊子喊道：“各位客官，这边看这边瞧！”
“一文钱投两次，投中一次奖励四文钱！”
“另外，投中者可享受免费按摩一次！”
哗啦！
众人又向李长原的摊子奔来，大家纷纷交头接耳，喜笑颜开。
路过的行人也都跑过来凑热闹，一时间李长原的摊子四周人山人海。
马小云拉了拉李长原的胳膊，小声道：“原哥，按摩是啥？”
李长原说道：“按摩乃活血通络，缓解疲劳之法。小云，我来按摩，你守好摊子！”
话音刚落，一个屠夫模样的大汉正中竹篮，他大叫一声，随后手舞足蹈起来。
李长原走上前去，大喊道：“恭喜这位客官投中竹篮，奖励四文钱！”
“另外享受免费按摩一次！”
屠夫摸了摸后脑勺，问：“按摩是啥玩意儿？”
李长原笑着说：“保证你舒服，来，坐在这块石头上。”
屠夫坐下，李长原握紧拳头，拳头雨点般落在屠夫的肩上……
只见屠夫半闭着眼睛，嘴角慢慢咧开，脸上是无比享受的表情。
“嘿，有点意思！”
“天天杀猪宰羊腰酸背痛的，你这一捶，还别说，肩上如同卸下千斤担子！”
“这四文钱给你，我再投八次！”
“好嘞！”
……
蹴鞠商人站在不远处气得咬牙彻齿，差点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这个李长原果然不一般，跟我比狠是吧，老娘今天奉陪到底！
赚不赚钱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中这口恶气一定要发泄出来！
他双眼通红，嗓子眼迸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投中者奖励五文钱！”
……
空气突然安静。
奖励五文钱，还有这好事？
众人又哗啦啦奔向蹴鞠商人的摊子。
李长原和马小云愣在原地，四文已是上上限，五文那肯定是要亏钱的。
这人不但是个狠角色，还是个杠精，今天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原哥，不能再这样比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咱们赚的钱全都要赔进去！”马小云在一旁念叨着。
李长原点点头，“话虽如此，但不斗走那个蹴鞠商人咱们的生意就没法做！”
“小云，你去附近找一个卖艺的女子过来，咱们给工钱！”
“啊？”
马小云张大嘴巴，虽说卖艺的女子很容易找到，但是请过来要花一大笔钱。
李长原见他犹豫，便催促道：“你快去啊！”
马小云哦了一声转身离开摊子向远处走去。
西市里有许多表演杂耍的艺人，也有许多卖艺的女子，她们或弹唱或舞蹈，以此赚取微薄的收入。
她们与胡姬不同，胡姬主要在胡人的酒肆中，而这些女子则流浪奔波，没有固定之所。
李长原觉得没有交代清楚，又对着马小云的背影喊道：“要漂亮的，身材好一点的！”
马小云挥了挥手，示意他已经知道。
半个时辰不到，马小云领着一位卖艺的女子来到李长原的面前。
李长原一看，这位女子肤白如雪，身姿妙曼，丹凤眼，樱桃小嘴，一颦一笑勾人魂魄。
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
一个字：美！
两个字：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