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今日回来的早,刚入村子时正好见到从山上下来的三个堂兄们。
茂山村文姓居多,但凡出个门都能遇到个亲戚。
文瑞他爹那辈就有四个亲兄妹,加上爷爷奶奶那辈,数不胜数,若不是他娘亲是孤儿,那每年春节要走的亲戚恐怕到过完年还未走完。
而之前跟他一起上山打的那头黑熊的五个堂兄弟,是与他关系最亲最好的。
年纪最大的也才二十,最小的十六,都是他大伯的儿子,叫文琪、文理。
如今他们正好不在,可能去地里帮忙去了。
这从山上下来的三人,体型最壮,但性格最老实憨厚的是他家二姑的大儿子,叫文珂。
平素若是其他人惹是生非,每次都是他傻乎乎背黑锅。
有时候文瑞看不下去也会当面说他们,还让文珂不要这么听别人的话。
可惜每次他这个二堂兄老实回他“哦”。可之后,还是一样的做法。
文瑞无奈只好叫他弟弟文珝好好盯着他哥。
文珝虽然才十岁,可比他哥聪明多了,每次都能揪出真正做捣蛋的人,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如此其他人才收敛些。
还有两个长相八成相似的是他四叔家的,这两人是孪生兄弟,叫文琰、文玦。
他们不仅长得像,性格也差不多,简直跟个混世魔王一般。
小时候带着人四处捣蛋干坏事,长大了之后在文瑞教训下收敛一点,但也经常气的他三叔和三叔母拿着扫帚撵人,幸好没沾着酒赌。
如今这三人见着文瑞,前者高兴的咧开大嘴直笑,后两人惊慌一阵后连忙礼貌微笑。
“瑞哥儿,这么巧,这是刚从县里回来。”
“刚从县里走回来这么辛苦,赶紧回家歇息歇息吧。”孪生兄弟站在文瑞不远处一唱一和,还拉着文珂后背的衣服不让他靠近文瑞。
文珂不明所以,但也老实呆着没动。
文瑞一眼就瞧着两人有所隐瞒,狐疑的目光将他们全身上下都扫了个遍,但没发现什么异常。
“站在那干嘛?我们一起走呗。”他上前一步,三人就退后一步,听了他的话还摆手拒绝。
“不了不了,我们还有事,先不回去。”
“对啊对啊,还有事没做。”两人尬笑几声,拉着文珂就往山上的路走,被文瑞叫住。
“站住。”文瑞叫停他们之后快步走到两人身后,看了眼他们背着的背篓,只见着两三只山鸡兔子,这时越发疑后。
若是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不敢跟他一起回去?
三人在他靠近时已经僵直站立,不敢乱动。
“为什么一脸干了亏心事的表情?”文瑞有些郁闷看向他们。
两人赶紧摇头辩解,一个说自己长相本是如此,一个说他看错了自己如今很正直凛然。
唯有文珂继续迷糊,不懂他们在演些什么。
见实在问不出什么,文瑞也不想再理会,“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走好。”两人异口同声,都恨不得文瑞立刻到家。
直至文瑞真的走后,他们才狠狠松了口气,抚了抚自己紧张乱跳的心。
哥哥文琰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衣袖擦了擦额前的冷汗,小声说:“平素他都很晚才回来,我还专门挑着与他错开的时辰下的山,怎么今日这么不凑巧,就当面遇上了呢?”
弟弟文玦见哥哥坐在地上,也不再强撑着有些发软的双腿,坐到他身旁应声:“谁能想到呢,难得是跟那汉子闹掰了?”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哥哥敲了脑袋,骂他愚蠢。
哥哥道:“若是跟人闹掰了,你还能好好跟他说话?他还是那副笑盈盈的脸?平时抓山雀的眼神这么锋利,怎么如今就瞎了?”
文玦想着曾经惹怒文瑞生气被揍的鼻青脸肿的情况,表示哥哥你说的是,我确实眼瞎。
一旁的文珂愈发迷糊,感觉自己被两人孤立了,着急问道:“原来这几日我们都没见着瑞哥儿,是因为你们故意的?可是你们为什么怕看到瑞哥儿啊。”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再看表情憨厚的二表哥,内心十分无奈加悔恨。
但他们不能说,因为二表哥对文瑞很诚实,若是让他知道,那离文瑞知晓真相也不远了。
于是两人又拿其他话来哄骗文珂,直至他忘记这事才安心。
回到家后,两人又躲在房间内商量对策。
“你说要是我们主动认错,瑞哥儿能原谅我们吗?”
文玦的性子比哥哥怂一些,但最快,当初在遇到文瑞他娘时,两人聊天,不慎说出文瑞去县内是因为一个男人的事情,就是他说出来的。
这事一说出来他就后悔了,随后让文瑞他娘不要声张,虽然当时文瑞他娘亲是笑着答应,但他心中还是没底,于是将这件事告诉他哥文琰。
然后,他就被他哥教训一顿,最后哥俩一起烦恼,还特意绕开文瑞,就怕文瑞若是知道后来找他们麻烦。
“你傻啊,要是你不想躺在床上半个月,就别乱想。”
文玦沮丧:“那我们这样要到什么时候?”
他不想每日提心吊胆睡不着,烦死了。
文琰想了许久,眼神一亮,重重拍了弟弟后背一下,惊得一旁沉思的弟弟掉落椅子坐在地上。
“哥,你干嘛!”文玦越发委屈。
“我想到一个好注意!”
文琰信誓旦旦,“你想啊,只要瑞哥儿能跟那个江霖成,那他肯定不会在意我们议论他跟江霖的事还有还让他娘知道的事。”
“对啊,哥,你镇聪明,那我们要怎么办?”文玦欣喜若狂,感觉自己小命保住了。
他哥得意一笑:“怎么办?当然是赶紧撮合他们了!”
两人像是想到一件绝佳的计划,异口同声地阴笑几声,被路过的娘亲一阵敲打。
“笑得跟二憨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