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身边的人,除了我,好像大多数没有结婚。杨雪单身,看不上男人,这辈子都可能不结婚;钟毓秀单身,事业型女强人,一般人顶不住;徐子豪跟小艺暧昧,一个为情所困的渣男;顾新开单身,阳光大男孩(sunny boy,简称sb),脑袋不开窍的,只要不服气男女都杠;王雪见单身,我觉得是我耽误了她,跟着我创业男人都接触不到几个…
还有我大学几个舍友也是,黄志威单身,一个只对计算机数据感兴趣的理工男,他说国企里面全是老家伙;欧阳靖单身,为了事业跟女朋友分手了,现在只想找富婆;陆章纯渣男,以前在学校是嘴强王者,出来社会后实践了不少,现在思想出问题了,他说他不相信爱情了;吴增荣单身,谈了个女朋友因为不是潮汕人家里不同意,然后分手了,后来相亲失败没后续。林毅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比我早结婚的人,毕业两年就结婚了,现在儿子都会打酱油了,但他说女儿比较好,儿子太调皮了。
我女儿出生后,这些人陆续跑来我家恭贺我,主要是来围观我女儿,就像围观稀有物种。小朋友太小了可能不认人,也不怕生,见谁都瞪着双大眼睛在笑,搞得他们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老是露出一脸姨母笑,尤其是杨雪恨不得一脚踢开所有人,稀罕的不得了,我想抱一下都不行。
我女儿因为见谁都笑,小名就叫她“笑笑”,大名叫“晨晓”,我老丈人取的,取自“骄阳欲赤蒸青海,晨启东方晓太白”,因为是早上出生的,刚好也符合。
我其实不是很服气,我想取名叫刘一笑,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正好她这么喜欢笑,名字带个笑字不过分吧。结果被老丈人说太俗,太肤浅!我觉得这老头就是嘴硬,仗着身份抢我起名的权利。
应我爸妈要求,女儿满月后,我特地回老家摆了满月酒,请亲戚过来热闹一下,其实我并不想搞这些麻烦的东西,现在亲戚都很少走动了,我估计很多都不认识了,但拗不过父母,没办法,搞就搞吧,反正我就是个摆设,所有事都是我爸妈搞定的。
阿义和阿光也特地回来恭贺我了,小时候形影不离的三人,现在天南地北,天各一方,感情虽然还很深,但这些年交流越来越少了,大家都为生活,为事业奔波,只能偶尔的缅怀一下过去,认真面对现实。
阿义和阿光虽然会羡慕我事业有成,家庭美满,但心里更多的还是祝福我以后过得越来越好,做兄弟在心中。我之前也问过他们,要不要我投资一点小钱给他们做点小生意,他们拒绝了,说自己不是那块料。
或许大部分人都会经历三个阶段,接受父母平庸,接受自己平庸,接受子女平庸。
所幸大家都过得不错,阿义在证券公司站住了脚跟,几年下来,现在工资也勉强过得去,目前找了个女朋友,打算明年结婚了。
阿光不在酒吧夜场混了,现在跟着一个小老板跑业务,具体做什么没有说得很清楚,但在全国各地四处乱跑,阿光也很享受,当作旅游嘛,打算攒点钱,过两年也结婚了。
我带着他们认真的去老家那里转了一圈,走过小时候经常走的田埂,路过那口充满回忆的老井,看过我8岁以前住过的土砖房。可惜一切都变了,田埂比以前好走了,田岸边的大路甚至铺上了水泥。老井也没人在那里打水做饭洗衣服了,家家户户都打了井或者装上自来水了。土砖房很旧了,墙角边边的土砖有些已经少了一大块,周边的老房子无人问津,大家都搬到外面的新农村,听说过不了多久这里要被全部推平。
时间就像沙海,一点点的吞噬你记忆中的痕迹,直至完全淹没,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后,耳边呼啸而过的,只有阵阵回忆的风。
我们最后来到马路口,村里的小伙伴都是从这个路口开始出发,初中,高中,大学,社会。然后又从这个路口回来,周末,寒暑假,年假,又或者混出点名堂,再也不回来,这里就是离别的开始。
两边的白桦树已经被砍了,据说是会污染水源,突然发现村口的大榕树也没有了,现在盖了一个亭子。小时候我和阿义说过,以后长大了要买很多很多的零食,然后我、阿光、阿义,三个人爬上大榕树,看着来往的车辆,一直吹牛聊天,不回家吃饭…
阿义遗憾的说了一句,村里为什么不留着这棵大榕树呢,多好呀!
阿义可能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可惜我们回不去了。童年时期幼稚的想法,我们现在想做也做不来,起码爬树就是个大问题…
阿光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个宝藏,藏在他老家的菜园子里。小时候我们仨合伙赢得玻璃珠子,因为怕被大人发现全都交给阿光保管了,他用罐子装好,找了个角落小心的埋起来,每次要玩就偷偷挖出来。后来我们上中学了,玩的少了,再后来大家都不玩了,这东西就被遗忘了。
我们兴奋的跑到阿光老家的菜园子,菜园子还没有荒废,虽然阿光家没在这里种菜,但还有其他人在这里种菜。在阿光的指导下,我们在一个墙角挖了半天连个空罐子都没挖到,结果被老大爷发现了,痛骂了我们一顿,说我们老大不小还不懂事,在这里专门搞破坏…
我们几个尴尬的赔笑着,不知道怎么解释,最后去小卖部买了几瓶水和一包烟,陪大爷唠了会嗑,大爷才痛快地原谅我们了。
这事完了我们几个垂头丧气的回去了,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长大后我们可以慷慨的宴请年少的自己,却无法找回少年时代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