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接着说道:“这样吧!谁也别争了!各位把钱包都掏出来,看看谁的钱多,就谁请客。”
说着,刘岩首先把皮包放在桌上。
站在一旁的乡书记,双手合十,怯怯地说道:“哎哟喂刘书记,看在我和乡长的面子上,今天能给前埔乡父老乡亲一个面子吗?
三万多人的一个乡,能迎来这么多市里的大领导。我不知该说怎样感激的话,才能表达我的心情。
我在这里当乡长、当书记六个年头了,这是头一回面对面见市里领导。
这顿饭让我请各位领导不行吗?
这个市场我跑了六年,如果没有杨市长,没有周书记,这市场到今天连影子都没有。
曾经,我们的农民各卖各的,势单力薄,人家欺负咱们,压价压秤。
别的地方卖四块钱一斤的桃子,我们这里全包给了人家,一斤就给两毛钱,还要折秤。
现在市场建起来了,就没有这事了。
价钱翻了几倍,今年有的农户,仅果子就能卖几十万呢。”
刘岩从他的皮包里拿出一叠钱,整捆的,一万元。
他对乡书记说:“我的好兄弟,你掏钱可以,但咱们把话说在前头。
你得先把这一万块钱收下,分给今天在座的乡上的村上的干部。
让他们给自己的家人,买几件好衣服穿,行不行?”
见状,乡书记没话说了,两眼模糊了。
刘岩接着说道:“我现在的工资不高,但绝对是你的两倍。
你一个乡书记请什么客?
今天在座的,除了你们这一拨人,都是厅局级大员,是扈州市最高级的干部。
你说,是大干部请小干部吃饭,还是小干部请大干部吃饭更合乎情理?
如果在你家里,我二话不说,你请!
但今天我来请!
你们听周书记和杨市长的话,支持他们俩的工作,把市场建起来了,这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市委、市政府应该感谢你们!
别的不说了!就这么定了!
我们还要到苏坑林场去,跟林场场长讨论在林区发展畜牧业的事,赶快吃饭吧。”
乡长书记两人面露难色,不好再说话了。
刘岩随即走到两人跟前,拉着他俩的胳膊:“来!你俩坐我这一桌,我要给你们敬酒。”
这一顿饭,十来个市里的干部吃得津津有味。
吃完饭,刘岩正要付钱时,老板娘出来了:“今天这顿饭由我说了算,免费!
我在扈州已有四个连锁店,生意兴隆。
今天能在这里招待市委书记、市长,三生有幸。
我早就听说,扈州来了一位新的书记,虽然来的时间时间不长,但老百姓交口称赞。
有这样的领导,扈州以后的发展会更快更好。
因此,今天不收钱,如果你们一定要付饭钱,就从我身上踩过去。”
所有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刘岩问老板娘:“谢谢你!你对市里的工作有什么要求?
讲出来,我们一定认真办理。”
老板娘说:“既然刘书记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
如今,在扈州做生意和打工的外省人不少,但孩子上学难。
对这件事情,市领导能不能过问一下?
出台一个办法也行,多交钱也行,就是不要拒绝。”
刘岩问道:“你的孩子多大?上几年级?”
老板娘说:“我的孩子已经上大学了。我说的是所有外地人的孩子上学难的事。”
刘岩听后有些感动,说道:“我回到市上马上解决。”
半个小时后,刘岩一行人到了苏坑林场的场部,场长张大庆早已在门口等候。
“刘书记,你们怎么才来,菜都凉透了!”张大庆一一问候后,满脸谦恭和卑微的说道。
“我们都吃过了,咱们这就到深林里去,到养殖业发展得比较好的村子去看看。”刘岩笑着说道。
“这么着急?”
“对!十万火急。”刘岩笑了。
林场的吉普车在前面开路。
刘岩发现沿路有几头跟小牛一般大小的猪,在路边的树荫下乘凉,个头肥大,真够把人吓一跳的。
他让司机开慢点。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猪,而且和那些在养殖场的猪相比,皮毛更好看,更有光泽。
司机说话了:“你们看这些猪的毛色,与养殖场的不一样。
它们吃的是杂食,都是最新鲜的,大多是路边田埂上的野菜,带露水的野菜,没有污染。
再加上足够量的运动、水和阳光,比养殖场吃残汤剩饭的猪肉好得多。
一位副市长接着说道:“养鸡也是一个道理,散养的鸡,吃虫草,甚至于吃石子。
大量的活动,天然的纯净水,充足的阳光照射,体质好,毛色顺,又肥又大,和圈养鸡就明显不同。”
车子行驶一段,眼前出现一个村庄,红砖白墙,还有小二层。
房顶上有太阳能热水器,院子里有太阳灶,家家户户的都安装了卫星接收器。
“杨市长,这里你来过吗?”刘岩问道。
“来过。”杨松回答。
“这里农民的生活怎么样?”
“还不错,家家户户都有几万元的存款。不足的地方,就是蔬菜少了一些。
不过他们都很满足。
三四十岁的年轻人,都在想方设法增加收入,并且空前地重视教育。
原来这里的学生,长大了只有一条出路,就是卖苦力搞副业。
现在不同了,出大学生了。”
车子由一条比较窄小的峡谷进入一片开阔地,山峰也由高耸入云变成馒头状。
直线的陡峭没有了,出现了柔美的曲线。
碧黛青绿没有了,呈现在眼前的是闪动着粼粼光芒的草绿。
河水幽静地漫过草地。
刘岩突然兴致勃勃,大声说道:“有谁想下去玩水的?大家都下车,在这河水里洗一洗吧!”
众人闻言,没有人下车。
书记、市长不下车,谁还好意思下车去玩?
刘岩看着林勋笑着说道:“看来咱俩得带头下车了!
我说带大家来玩的,现在又谈上了工作,我检讨。
平时没有节假日,今天下午咱们玩半天吧。”
林勋笑逐颜开:“就等你这句话了。同志们下车吧,尽情的玩吧!”
十多位都在四十岁以上的壮年人,像小孩子似的,争先恐后往车下挤。
你推我,我推你,骂骂咧咧,吵吵嚷嚷。
周保健站在车门口:“别推我,别闹了!谁再闹,我就要放个屁,臭死你。”
“大家平时在工作上都太压抑,现在放松一下,撒一把野。
你这个整天板着脸的纪律之神,就把眼睛闭上吧。”杨松拍了一下周保健的方形脑袋。
“我这个屁在车上憋好久了,先臭死你个杨松!”周保健转过身,两个人扭在一起,闹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