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泽安根本没有想到韶宏伟会给自己加薪。
在来这里之前,安总厨交待他说,奚总点名他来这里是临时支援,没说要留在这里。
如果一开始就说,他肯定不愿意。
厨师圈里一直都传,县委食堂的工资低。
据说被辞退的厨师长杨霖的工资才八千,厨房主管陈浩的工资也只有七千左右。
虽然在餐饮行业不景气的当下,厨师的工资普遍比以前降了很多,但生意很好的芙蓉酒家的厨师待遇却没有降低。
能保住芙蓉酒家的岗位,是这些厨师愿意在那里努力干活,而又心甘情愿服从其严格的企业文化管理的原因之一。
前天,杨亚楠找他谈过,想让他出任食堂的厨师长。
他也考虑过这个选项,毕竟理顺了后,县委机关食堂比芙蓉酒家要轻松一些。
但考虑到工资差距,胡泽安还是选择了拒绝。
他是出来打工的,以赚钱为目的,哪里给的钱多,就去哪里干。
在来主任办公室的路上,他也料到韶宏伟会是这个意思,现在,果不其然。
但是,可但是,万万没想到,韶宏伟竟然一出手就给他加了两千。
足足两千啊!白花花的银子,但凡是个人,怎么能不动心。
胡泽安一阵激动,双手抱在一起,冲着韶宏伟道:
“韶主任给我脸,我怎能不接着。”
“没说的,从今以后,就跟着韶主任干了。”
江湖气跃然脸上。
韶宏伟莞尔一笑,“胡厨,客气了。”
再一指一旁的杨亚楠道:“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杨科长,好好把厨房给我弄好。”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把机关食堂当做芙蓉酒家一样,让食客吃得可口,让领导满意,让整个县委大院满意。”
“没问题。”胡泽安立即答道。
旋即一愣,“杨科长?”
见韶宏伟笑着点头,立马明白了,“有了杨科长的领导,那更没说的了。”
“杨科长为人随和,又愿意和我们交流,服务意识强,有这样的领导食堂肯定能搞好。”
说着,对着杨亚楠一拱手:“恭喜杨科长,以后请多指教。”
“嘻嘻,没想到胡厨的嘴这么能说!”
杨亚楠对韶宏伟的话也是一愣,但当着胡泽安的面,不好说什么,就伸手打了下胡泽安的手。
见胡厨没有异议,韶宏伟收束道:“胡厨,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随后,我会和奚总再确认一下,然后杨科长就给你办入职手续。”
“入职时间从你来帮忙那天算起,怎么样?”
胡泽安连连感谢。
韶宏伟见厨房的事情已经搞定,就对胡泽安道:“好了,胡厨,你先去忙,我找杨科长还有点事儿。”
“好,好,那您二位忙。”胡泽安上前伸出双手与韶宏伟相握,又和杨亚楠打了招呼,开门出去了。
杨亚楠看着胡泽安走远了,才上去带上房门。
转回身来,走到桌前,一双明亮的眸子在略宽的前额下闪烁着,“找我,什么事儿?”
从关门的动作,如水的眼神,到温柔的语气,屋内的空气立时变得暧昧起来。
“公事,坐吧。”韶宏伟不想让这暧昧在办公室里蔓延,对着她身后的沙发摆了一下下巴。
“公事就公事。”杨亚楠略显失望地说了句,退后一步坐在沙发上。
因动作没收敛,胸前的波涛狠狠地荡了荡。
看得韶宏伟的心跟着急跳了几下。
杨亚楠先叠起腿,想了想,又把腿放下,双腿对着他敞开了门户。
一抹淡黄的颜色,在两腿间一闪,随即就隐在若有若无间,不时刺向韶宏伟的双眼。
“呼……”韶宏伟暗暗舒了口气,也不去提醒她。
反正屋里没有旁人,这样的福利不妨独自欣赏一会儿。
努力平静着语气,韶宏伟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正式接手行管科的管理,暂时代理行管科长的职务,待报请组织部考核通过后,再正式任命。”
虽然有所预料,但当韶宏伟正式宣布时,杨亚楠还是不免激动。
在机关干了十一年,辗转两个部门,现在终于迈入实职干部行列,怎能不令人激动。
“宏伟,我、我……”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杨亚楠一时有些语无伦次,只好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感谢我干什么?这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
韶宏伟眼睛在那抹淡黄色上,嘴里倒是跟着脑袋在说。
“你的四级主任科员也快五年了,按理说早就该提拔使用。”
“你的工作大家都有目共睹,能力更是得到一致的认可,担任一个行管科科长还是屈才了呢!”
一番话,说得杨亚楠眼里泛起晶莹的泪花。
她诺诺道:“话是这样说,可像我这样的,县里也不只我一个。”
“说是在原来职级岗位上,满两年就可以晋升。可你也知道,在官场上要是朝中没人,别说晋升实职了,就算正常的职级晋升也排不上你。”
“说来说去,还不是遇到了你?”
“我真庆幸当初被派去医院照顾你,庆幸上天让我遇到了你。”
“不仅带给我不一样的生活体验,还帮我……”
说到这儿,杨亚楠竟然有些哽咽了。
韶宏伟被杨亚楠的情绪感染,眼睛也不觉从那抹淡黄色转移到她白净的脸上。
只见一行珠泪,已经顺着杨亚楠的脸颊上滑下。
韶宏伟顿时懵了。
他最怕看见女人哭,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人。
虽然与杨亚楠的姐弟关系,不可能有什么发展,也见不得光,但心里还是很在乎她的感受。
韶宏伟起身上前,在茶几上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杨亚楠。
“快别哭了,万一一会儿有人进来,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滴了?”
杨亚楠接过纸巾,看着韶宏伟紧张的样子,“噗嗤”一声。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轻拭去流到嘴边的那行,不使自己脸上的妆变花。
破涕一笑道:“瞧你紧张的那样儿,还把我怎么着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韶宏伟见杨亚楠止住了眼泪,放心地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眼睛又回到依旧存在的那抹淡黄上,嘴角一撇:
“我能把你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每次不都是以千般万般的求饶收场,对吧?”
说这话时,韶宏伟剑眉飞起,一个‘你懂的’眼神,飞向杨亚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