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韩凌渊第一次邀请苏韵进他房间,苏韵到底没有舍得拒绝,去就去,就当参观了。
他房间也是简简单单,跟她刚入住时家具差不多,一张床、一套桌椅,以及一个衣柜,别的什么也没有,床上的被子被折叠成一个有棱角的正方形豆腐块。
苏韵的房间后来添置了不少东西,韩凌渊的什么也没添,还是一如既往,所以看上去空荡荡的,给人的感觉就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
“随便坐。”
韩凌渊随口道。
他房间除了椅子,只有床可以坐,苏韵没有一进来就坐别人床的习惯,哪怕她刚洗过澡,哪怕她跟韩凌渊再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
她还是有边界感的,这是他的房间,不是她的。
韩凌渊如今擦头发那套服务,在苏韵看来,都可以出师了,要是他退伍了,还可以去开个按摩店当个按摩师,估计可能会生意爆满呢。
韩凌渊看到她嘴角牵起一抹弧度,“在想什么?”
苏韵也不含糊,直接把自己想的说出来了,韩凌渊听了,一张俊脸黑得不要不要的,她可真敢想,伺候人的活,他这辈子也就伺候她一个,她还不满足,想他去伺候别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对他没有占有欲,要是放心尖尖上,哪里舍得让他去伺候别人。
早知道,就不该问,问了还把自己气了个半死。
韩凌渊的怒意,苏韵自然是感受到了,不过,她如今是一点也不怕他,知道他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的。
韩凌渊按着按着,又自己消气了,他暗骂自己,跟她生什么气呢,她又无所谓。
他深呼吸了好几下,缓和了下心态,找了个轻松的话题。
苏韵想起一件事,不由觉得好笑,就跟韩凌渊说了,“我们李主任居然问我要不要跟他一起调走?”
韩凌渊心头一紧,气息有过短暂的停顿,李有亮要调往兰平市市政府宣传部,在军区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他自个儿天天满面红光,逢人便宣传自己。
“那你怎么说?”
韩凌渊自私地希望苏韵是留在军区的,但是兰平市市政府那边是比军区这地方热闹,生活条件也是那边好。苏韵隔三差五就喜欢进城,他不是不知道,他猜她应该也是喜欢热闹点的地方。毕竟,她去了一趟上海,回来就念念不忘,提了好几次上海的美食。
他按摩的动作都变缓了,心思都集中在苏韵身上了,屏气凝神等她的回答。
“你猜?”
“应该拒绝了。”韩凌渊虽然用的是肯定句,但是他语气听上去并不十分肯定。不是他对苏韵没信心,而是对自己没信心,他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人格魅力能让苏韵留下来,苏韵即便想留下来,肯定也是为了别的理由。
“是啊,你还真的挺了解我的么,我当然要拒绝,李有亮又不是个好领导,他叫我一起调去,摆明了是别有居心,想要我过去继续给他做牛做马,我又不傻,这种白白把功劳拱手的事情,我可不想一直便宜他。”
苏韵理直气壮地控诉道,她对李有亮还是成见挺大的,但是在单位没法说,也只能在家里吐槽吐槽。
“如果是你的吴副主任呢,她要调走,想带你一起呢?”韩凌渊忍不住问出了心中另一个疑惑。
“那我应该也会跟着走吧。”
苏韵没怎么仔细想,漫不经心地道。
韩凌渊心里一梗,果然如此,就知道苏韵对自己没有什么留恋,没想到都不带犹豫的,他一颗心瞬间凉了个彻底。
“不过,这事是你的假设,不成立。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吴副主任不会调走,她即将高升,打算把她的位置留给我接班,我要升职了,工资也要往上涨了,这是好事,等回头我升职了,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苏韵笑眯眯地道。
“恭喜你,那是要好好庆祝。”韩凌渊发自肺腑地道恭喜。苏韵单位,他是清楚的,宣传部就没几个人,而且苏韵是个有能力的,得到重用在情理之中,他可没觉得苏韵年轻资历短,他这人就注重能力跟实力,讨厌没能力还要排资论辈。
“现在还早,你也不要对外说,等尘埃落定的那一天,万一出什么差池,我就要丢人了。”苏韵也不兴往外嚷嚷的那种高调作风,她一直就是喜欢闷声发大财。
“我明白。”他向来沉默寡言,而且没有落定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提前宣扬的,任何事情没落定之前,都有变数。
“要不要身体按摩一下?”头皮按摩差不多好了,韩凌渊提议。
韩凌渊提议完,粗粝的大掌未经她同意,已经按上她的脖子了,力道恰到好处,他已经知道怎样的力道最适合她,最能让她满意了。
苏韵舒服地叹息一声,还真舍不得拒绝。
既然舍不得,那就不拒绝了,反正韩凌渊也乐意。
长期坐办公室的人,又不怎么活动,这脖子肩膀不多按按,活络疏通下筋骨,容易得肩周炎、颈椎病什么的,她一个都不想得。
肩膀按完,韩凌渊接着说,“这背部坐着不好按,你不如躺我床上去,躺着好按一点。”
苏韵怀疑他另有目的,不过也没揭穿,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韩凌渊目光坦然,苏韵又怀疑自己把人家思想想龌龊了。
韩凌渊见她迟迟没动作,目光落到自己的床上,“我昨天刚洗过床单,干净的。”
苏韵:“......”她又没嫌弃他的床单,说实在的,韩凌渊的床单比自己的干净多了,她可没有那个耐心三天两头洗床单,整个家属院洗床单最勤快的估计就要数韩凌渊了。
她起身就躺床上去了,动作大大方方的,也没矫情,更没扭捏。
只是,她觉得韩凌渊的床褥子不够柔软,有点硬邦邦的,她的铺了两层,第一层是韩凌渊给她置办的,后来她又买了一床新棉花弹的,睡上去软绵绵的,她就喜欢柔软点的,不然总觉得骨头硌得慌。
苏韵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却被眼尖的韩凌渊察觉了,他问:“怎么了?”
“太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