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穿着便装来到前门大街,回春堂。
回春堂就是钱老五的买卖,跟福瑞茶馆隔了那么一条胡同。人来人往,生意不错。
“这位客官,您是看病啊,还是抓药啊?”,店里伙计上来招呼我。
“嗯,这两天消化不好,抓点促消化的药。”,我装模作样地说。
“好嘞,您这边请。”,小伙计把我引到柜台。
小伙计转过头去,在药阁里给我拿药,我假装随意地问道:“小兄弟,生意真不错。你们东家是谁啊?”。
“呵呵,我们东家是钱五爷啊。不过他平时不怎么过来,人家外面还有买卖。”,小伙计乐呵呵地回答。
“哦,那他最近在本地么?”,“巧了,半个月前刚从外地回来。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走了,您有事找他就趁最近吧。”。
“他们家可是住在附近?”,“没错,就在前边胡同,最里面那家大红门的就是。”。
“多谢多谢,告辞。”,拿着药我走出了药铺。
心里琢磨,这钱老五半个月前刚回来,还去过茶馆,住得又这么近,值得关注一下。
你要知道古代出门做生意和现代不一样,那时候交通没那么便利。一年半载不回来一趟很正常,有的甚至于说三年五年都在外边。
来到了县衙,找到自己的手下。
“有没有找到头天晚上去过茶馆的客人啊?”,我直接问道。
“找到了,不过都是亥时之前离开了,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手下回答道。
亥时之前?昨天走访后,知道福瑞茶馆通常都是亥时三刻才闭店。难道说亥时之后发生什么事了么?
“你们带上几个人,沿街寻访,主要打听前日亥时之后有什么异常没有。”,我吩咐完了,自己也离开了县衙。
古时候人睡得都早,那时候没有电视,手机,天一黑很多人就睡了。
那么哪里晚上人多呢?无非是青楼楚馆,酒肆茶楼这些地方......对,去查访查访。
说实在的,前门大街这个地方民风还是不错的,没什么妓院,但是酒楼不少。
没别的办法,一个个排查吧。
“呦,张捕头,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酒楼老板都认识我。过去现在都一样,衙门口没熟人,你干不了什么买卖。
“公干呗。掌柜的我问你,前日亥时之后可有客人还在喝酒么?”。
“有啊,我们这儿那个时候客人还不少,这个酒一喝多了,客人都不着急走,嘿嘿。”
“有没有附近左右的熟人啊?”,“那倒没有特别在意,不记得了。”
“好,告辞告辞。”。
掌柜的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啊。
又来到一家酒楼,还是同样的问题,掌柜的也没有什么印象。
直到第三家回雁楼,刚进去就听见掌柜的在吵吵:“小四,这钱五爷家的账该收了哈。你下午把账单给他们家送过去。”。
嗯?钱五爷?莫非就是钱老五么?
这个过去啊,很多酒楼饭庄子为了招揽主顾,都愿意签单赊账。到了月底呢,派小伙计去结账。
但是一般能签单的都是当乡本土的,或者有头有脸的,不怕你跑了啊。
“掌柜的,打听点事儿啊?”,“呦,张捕头,您好啊。有事您说。”。
“这钱老五经常来你们这儿吃饭么?”,“是,钱五爷就住在附近。有时候跟朋友谈生意就在我们家用饭了。”。
“嗯,那前日晚上他可曾来过?”,“账单上有,我给您查查。”。
掌柜的把账单往我手里一递,我拿起来一看,顿时心里一惊。
这钱老五前日晚上果然来过,而且就是亥时左右离开的。更让人振奋的是从回雁楼到钱老五家,必然会经过福瑞茶馆!
哎呀!看来这钱老五即使不是嫌疑人,也很有可能跟这件案子有关系啊!
过去不像现在,大晚上几点钟马路上都有人。过去一到晚上路上行人就很少了,更何况是亥时以后呢......
我正在衙门琢磨呢,两个手下也回来了。
“张头儿,我们找到和刘子铭一起做生意的人了!据他说,他和刘子铭就是前日晚上刚回到临江县的!”。
“嗯?具体什么时辰?”,“接近子时!”。
这么巧?一回来就被杀了!看来凶手不一定知道刘子铭在家啊......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天继续收集线索。”,吩咐完了,我就回家了。
特意来到福瑞茶馆附近转了一圈,发现从钱老五家的后墙到茶馆也就隔了一个胡同,目测来回只需要5分钟。
“累坏了吧,快进屋吃饭吧。”,王氏已经做好饭了,就等着我呢。
我洗了洗手,坐在饭桌前,看着饭菜出神。
王氏笑了笑说:“到家了,就别魂不守舍了。对了,跟你说,明天我大哥嫂子过来串门,你早点回来。”。
“哦哦,好。我一定好好招待。”,张士冲这个舅兄对自己没得说,当初自己境遇不好的时候,还多亏了大舅哥帮忙。
而且舅兄为人诚实厚道,街里街坊的都称赞他的为人。
嫂子也不错,和王氏姑嫂两人的关系很好。
第二天县太爷问了:“张头儿,这凶案可有进展啊?”。
“嗯,有些线索,但是还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我顺口一答。
太爷愣了,一时没听懂。我也反应过来了,急忙补充道:“我心里已经有了嫌疑人,但是还需要一些证据,请太爷放心。”。
太爷高兴:“那本官可就全靠你了,哈哈哈。”。
说是这么说,可是证据哪有这么好找的啊!
首先这个案子发生在深夜之中,很难有目击者。再者物证几乎也无处可寻,又没有监控,也没有唯一特征,无异于大海捞针!
带着满脑子官司下班回家,猛然间想起媳妇儿昨天说的话,赶紧买了些酒菜带回家中。
“舅兄,多日不见,一向可好啊?”,我拱手施礼。
“一切都好。我这趟来,还真是有事儿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