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力消失了……
阿格斯在接触到神之预言，就明确感觉到它的不同，那魔力确实是消失了。
没有了那神秘的蛊惑意味，也不再散发微弱的光芒，它成了最普通的蓝色宝石。
也就说许愿成功了，也预示着他们会把这些黑色长枪解决掉。
只要能解决掉，其他什么都无所谓了。
刚才的白光很亮眼，吸引了所有人目光，塔楼里的人自然也看到了。
“最后一次，用了——”一道沙哑到破裂的声音响起，原先堵在楼梯口的亚特兰蒂斯人僵硬的抬起脖子来，齐齐把森然的目光投向门外。
眼白不断翻动，眨眼间，他们人类的瞳孔就变成了一根黑线的竖瞳，眼白很多，看起来如鬼瞳一般吓人。
Φ。Ф
他们的面色也开始变的苍白无比，一根红信子从他们嘴间突出，他们的身高、衣服缩水，往前一倾，他们手变成锋利的爪子，脚上的鞋子被挤开，脚部和腿部正逐渐变成细长的、带着鳞片的尾巴，同时他们的背部也开始佝偻起来。
他们，不，应该是它们，正在向着非人的形态转变。
这才是神罚，这才是神之预言最后收回的代价，但不是全部，还有代价并没有收回呢。
塔楼里的转变没有任何人发现，阿格斯把宝石收进小盒子里，和秋莫勒他们一同看向半空中的文字。
那文字是红色的，明目到如同鲜红色血浆泼洒上去，组成了他们想要的答案，在半空的海水里经久不散。
【黑色长枪是人类对海洋一切行为的负面结合体，充满恶意，它们无差别的报复，去找到控制机器，摧毁它。】
秋莫勒看着，这段简短的话语包含很多重要信息，感觉这里面的意思有很多种，会是什么呢？
“人类对海洋行为的负面结合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人类把垃圾排入海洋、把核污水排到海洋，然后大海生气报复我们吗？”
塞壬默默听着秋莫勒的询问，摇了摇头，只说了一句话，“大海是最宽容的，她不会这样。”
“海洋是沉默的，海洋生物同样是沉默的，它们对自己的遭遇无法发声抗议，被迫接受着人类的毁灭行为，我从来都认为人类是坏种，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种群，而去毁灭其他种群。”
塞壬略带遗憾的说着，游到秋莫勒身边，把他拦在怀里，只是叹息的说道，“但这人类中不包括你。”
秋莫勒沉思，反对他的安慰，“你对我滤镜太厚了，人无完人，我也是人类，同样拥有人类的劣性根，比如我会拿枪杀掉想要杀死我的人，我手上也曾沾过同类的鲜血。”
“或许我还会自私自利，别人对我有同理心，我才会对别人有同理心，否则同样和你一样是冷血动物。”
“我只是托了人体恒温的福罢了，摸起来是热的，心是冷的。”
塞壬眼皮子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也跟着扇动，他低吻，“可我知道你很善良，喜欢海洋，喜欢我。”
“……”，秋莫勒被动接受着。
塞壬带着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微微喘息，“我喜欢你的体温，喜欢你的一切，我的伴侣，不要焦虑，你很优秀。”
“黑色长枪有80%的可能性是人类自己造的果，他们对海洋一系列的恶，生出带有魔性的黑色长枪、黑色液体。”塞壬盖棺定论，语气肯定的说道。
秋莫勒低头思考了会，点点头，“你说的对。”
阿格斯从地上站了起来，也看向海水的半空那行字。
他看了看，抿着唇不断思考那控制器藏在哪里，他想了许久，也没关注旁边的小情侣是怎么秀恩爱的，否则他要狗粮吃到撑。
他的记忆非常漫长，也枯燥无味，记忆也有些杂乱，在久远的记忆里不断翻找，都把自己小时候的事给想起来了，他都没想到有什么地方能藏住黑色长枪的控制器。
到底在哪里呢？
他看着那些黑色长枪贴靠着的墙壁，突然想到了什么，会不会那黑色控制器就藏在这圆环建筑的某个地方？
因为这黑色长枪就在这里，那它的控制器肯定就在附近，塔楼是神圣的地方，任何肮脏的东西是不会存放于那里的。
那十有八九就在圆环的建筑房屋里。
他琢磨完，立刻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
秋莫勒和塞壬相互对视，觉得有道理，便想对阿格斯说让他跟我们分头行动。
就在这时，塔楼的大门被拥挤着推开了。
大门发出沉重的闷响声，震的水波涌动，十几个人佝偻着背、低着头从门口走了出来。
“嘶嘶”响声不断起伏，普如同毒蛇在窥探自己弱小可怜的猎物。
阿格斯被这动静吸引，他猛的抬头看向那十几个人，瞳孔不断瞪大，脸上满是惊讶。
“这是……”，他明明看到他们移动的时候都是漂浮着的，有银白色的尾巴在不断摇摆，那尾巴是鱼尾巴和海蛇尾巴的结合体，又短又粗，看起来就很不正常。
他脑子警钟响起，突然意识到什么，他痛苦出声，“难怪我们周围为什么出现那么多蛇尾鲛，原来都是我们异变的产物，这里面甚至可能有我的亲戚朋友，可我们却自相残杀……”
他的声音引得十几个人抬起头来，线一样的瞳孔直直的看过来，涎水不断流淌。
它们“嗬嗬”的嘶哑着，脑袋不断摇动，头发在水中脱落，面部也开始飞速长出鳞片，很快它们将失去它们原本的面容，变成一模一样的怪物面孔。
他痛恨又复杂的看向那群异变的怪物，又把那同样的视线投向了塞壬。
他再次跪下道歉，“原来长生也是有代价的，吃了鲛人肉，异变后就会变成这样的怪物，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啊！！”
他趴在地上不断捶地，眼泪鼻涕全都融进了水里，似疯非疯。
他也不计较为什么自己没有异变了，也许他未来某一刻也会同样变成这样的怪物，记忆消失，谁也不认识，只留下怪物吃人的本能。
秋莫勒联系着他的话，看了看那些怪物，又转头看向塞壬，眼里疼惜更加浓郁。
虽然塞壬没有告诉他这些，但他猜到了，他心疼的心脏都在一抽一抽的。
可他的塞壬不需要这种怜惜，他很强大，他只是背负了族人的命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