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这声冷斥让十几个亚特兰蒂斯男人闭上了嘴巴，只跪倒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怪异的看着这些人，秋莫勒想着这些人既然生活在亚特兰蒂斯，肯定是知道点什么，于是他同样态度冷硬的询问他们，以便能得到一些信息。
“你们知道这黑色长枪是怎么来的吗？”
“……”
十几个亚特兰蒂斯人跪在地上半天没有说话，秋莫勒等的不耐烦了，才有人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来，嗫嚅着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我们不知道……从上回苏醒的先辈记述那里，我们得知这黑色长枪之前是没有出现过的……我们才苏醒不到一天，就发现我们的王城突然多出一圈这样的黑色长枪。”
秋莫勒思考着他来时看到的红色眼睛灰白色肤色的死人，他们身上还插着一把黑色长枪，竟然能站起来。
还有当初蓝鲛首领因为黑色长枪而失控。
他就问道，“那些长枪上面的黑色物质是什么，为什么能让死人站起来，攻击活人？”
有人从尸堆里逃出来，见过秋莫勒描述的死人，他们被长枪射中死得不能再死了，下一刻又爬了起来，攻击咬向了旁边的活人。
想想都很恐怖，他哆嗦了一下，忍不住说道，“那可能是一道封印，解封了怪物，那长枪魔性十足！”
他旁边的人忍不住附和道，眼角还不住的向秋莫勒旁边的塞壬看去，“肯定是神罚！我们没有完成祭祀，上一次的祭品神祗没有满足，才降罪于我们……”
“对，额……”
“……”
没有人继续说话，他们又开始诚惶诚恐的把头贴在地上的手背上，因为他们还要指望这鲛人救他们，刚才说错话了，他们就担心祸临己身。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那人也瞬间低下了头颅，以为那鲛人没有看见一样，把自己遗憾的表情藏好。
塞壬感觉有一道贪婪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歪了歪脑袋，竖瞳冰冷的扭过来精准的看向那人。
他薄唇扯动，缓缓吐出几个音节来，看起来高贵又傲慢不已，“……真是死性不改。”
向前游了一下，塞壬打算用尾巴把那个对他不敬的人给抽飞出去，就被秋莫勒拦住了。
秋莫勒摇摇头，眼含怜悯的看着地上这些人，他结合塞壬给他讲的故事以及这些人的态度，有自己的判断。
可以明确的说，塞壬不会骗他，他也没有骗他的必要。
而眼前这些亚特兰蒂斯人则心思浮动，被他所谓的神明洗脑的过于彻底，嘴里也不会吐出多少实话，所以没必要为这些虚伪又劣质的家伙置气。
遭遇这场灾难，也是他们活该，但是他们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
看看外面的尸体和漂浮在海水里的红色，那血液已经快把这片海域变成红色大染缸了。
你听听，哭喊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整个海洋都安静的过分，秋莫勒只听到耳朵周围海水波动的声音，其他安静的过分。
地上的人还跪着，没有流一滴泪水，没有一声真情实意的哭喊声，可他们的妻子儿女都死在了外面，而这些男人却躲在安全区，想要等待着他人救援。
真是可悲可笑。
为了荒唐的言论而诛杀无辜的鲛人一族，手染血腥却自敛圣人，不过是满足自己的一己之私、贪婪！
竟然还妄图继续献祭鲛人以求神明庇护，他们怎么敢？！
秋莫勒在心里冷笑，我平常很和善没错，但前提是别踩我的底线，别伤害我的人，否则别怪我无情。
只是一个大逆不道的眼神而已，我们还不能因此向他们动手，这不是脏自己的手吗？
一眼看出塞壬有些动怒，秋莫勒这才伸手拦下他，牵着他的手把鱼拉到自己身后。
塞壬不明所以，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拧着眉低头去看自己的伴侣。
伴侣怎么了，伴侣有话想说吗？为什么不让我动手呢？
他们该死，死完了就没有任何糟糕的事发生了。
看着塞壬略带委屈的表情，秋莫勒心软了一瞬又立刻挺了回来。
这条鱼贯会勾人，不能被美色冲昏头脑。
他坚定完心神后，仰着脸看向塞壬黑曜石般干净的竖瞳，轻声给他解释，“看一眼又少不了肉，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觉得语言有些苍白不够安慰之处，秋莫勒向上游动了一下，调整好高度，张开手臂向塞壬游了过去，然后一把抱住塞壬。
塞壬乖乖让他抱，黑色的竖瞳紧盯着伴侣不放，就看到秋莫勒俊美的面孔不断靠近，一直到他贴上自己的唇角，下一刻秋莫又飞速往后游，瞬间脱离了塞壬的怀抱。
主动的秋莫勒贴上塞壬就感觉自己羞的快要爆炸了，于是迅速往后游，他略长的头发在海水的运动间向后游，面容被头发挡了一下又迅速散开，露出他完美令人惊艳的脸。
塞壬视线跟着他移动，手指尖都感觉到秋莫勒在离开他的怀抱，在秋莫勒往外游时，他就看到自己的伴侣扭头看向他，脸上带着笑意。
很美，美到征服了他一条鲛人的审美。
塞壬觉得，他好像又一次对秋莫勒动心了，心脏再一次激动怦怦，跳个不停。
他还记得，当初闻到特有命定伴侣的香味后，他游了过去，在第一次初见秋莫勒时，在船尾处的惊鸿一瞥，他的心脏也是这样不正常的跳动着。
原本他是不相信什么命定伴侣的传闻的，他一尾鱼，在茫茫大海不断漂泊也挺好。
但心脏不受控制。
一次两次的，都为一个名叫秋莫勒的人类跳动。
也许还有更多次。
心中的那点执念好像在慢慢消失了。
也许，我赌赢了。
塞壬尾巴轻轻摇摆几下，也跟着勾起一抹唇角，然后轻松的跟上秋莫勒，和他并肩而行。
他们围着黑色长枪游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塔楼门前，开始查看黑色长枪的构造。
这些黑色长枪在不断发射，肯定是有什么东西控制着，而他们必须要找到那个控制器，关停黑色弓弩。
不只是因为亚特兰蒂斯，还有海里的所有生物，亚特兰蒂斯人已经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代价，而其他海洋生物是无辜的。
悲伤的鲸鸣还在断断续续的响起，秋莫勒忘不了那种感觉。
于是秋莫勒正视自己的心，开始查看这些黑色长枪的构造。
他想要阻止这场灾难的继续。
塞壬明白他的意思，陪着他一起查看，底下跪倒的人直接被两人抛到脑后，不再关注他们。
不过是几个不足挂齿的虫子而已，翻不了什么大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