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伸出长长的胳膊,拿到自己手里后翻看了一下,就塞给了秋莫勒,然后继续前行。
而那空了目标的黑色长枪直直的插进地面,陷进地面不少,发出“堂朗”的震动声音,入地大概有40厘米,可想而知这力道有多大。
一点点黑色从长枪上蔓延到周围的海水里,以肉眼可见的颜色逐渐跟周围的其他黑丝缠绕在一起。
它那种颜色和质感,就如同黑墨水倒进水里一样,不断蔓延开,不断污染干净的水质,除去那点点黄油,现在的那黑丝就如同黑色墨水滴进了水里。
而这水还不一般,是密度更大的南极海水。
我们都知道由赤道向两极,温度逐渐变低,那么海水的密度就会逐渐变大,那么到了两极海域,因为水温过低,海水就会结冰,它剩下的海水盐分升高,所以密度会更大。
他们深处南极深海负7000米处的海洋里,密度大到无法想象,浮力也更轻松,也不好控制。
但这对于塞壬来说根本不是事,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不费力的浮力水,他能更好的游动寻找食物,寻找新鲜玩具。
只要用尾巴轻轻的调节,他就可以在深海来回穿梭,去到任何他想去的地方,而且还不费力,特别“省油”。
黑色的丝线从每一杆黑色长枪蔓延出来,渐渐地,一大片海域都变得浑浊灰暗了起来,而原本深海光线就几乎没有,黑暗到了极致。
于是谁都没有发现他们周围遍布的黑色“墨水”,而塞壬的游移速度非常快,黑色“墨水”还没来的及包裹他们,他们就已经游到了另一边。
也就这样,他们忽略了那点黑色,没有发现事情变的越来越不简单起来。
秋莫勒接过塞壬递过来的金色小东西,翻看一下才发现这是一块金色怀表,还在走动。
他注意力一下便被手里的这小玩意给吸引,不再关注周围的惨状。
哪怕他再心软,再如何圣母,也无能为力,更不可能像古西方的释迦牟尼佛一样割肉喂鹰。
释尊外出遇到两只饥饿的老鹰和可怜的鸽子,他慈悲心起,用天平放了等同于鸽子的自身肉,此时,真正的佛祖诞生了。————出自三国时代吴·康僧会译的《六度集经》卷第一<布施度无极章第一>。
公元前6世纪至前5世纪,释迦牟尼创建于古印度,此后陆续传播至世界各地,在西汉末年传入华国,对道教产生冲突,到后来演变成了佛道合一,道法自然。
不过那对于秋莫勒以及现在的人来说太愚蠢了。
在未看清情况下,大多数人都不会选择义无反顾的去帮助别人,而是观望,或者想办法减少损害。
这也许是最佳的选择,不是搞砸事情,不是买一送一,不然死神的工作又要增加了。
秋莫勒理智的想着,开始研究手的怀表,这才是他要关注的重点,也许能从它上面看出什么线索来。
它小小的,有一条细细的金色链子,跟秋莫勒头发的颜色很类似。才掌心那般大小,整体都是金色的,按上小按钮,打开怀表后,就能看到里面有枚小镜子,镜子里是他被海洋光线不断折返的脸,另一面是一张椭圆形小照片,还是黑白色的。
小照片上是一个戴着王冠的男子和他怀里的小女孩,两人满眼笑意的看着镜头。
秋莫勒记得他父亲手里也有一块类似这样的怀表,里面装着他和他妈妈。
可惜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妈妈了,爸爸老是告诉他妈妈在远游,要过很久才会回来。
到了他年纪大点懂事了,才知道桌子上的黑白照是什么意思,那时候是已经有彩色照相机了。
把怀表合上,秋莫勒不再看那张小照片,而是着重的看那时针、分针和秒针的走向。
也不知道这钟表走的准不准?
秋莫勒想了一下,把时针分针秒针全都调在了12点,也就是0点这里,三根细小的走针全部重合,然后在点开开关,心里默数计算。
1、2、3、……、29、30。
秋莫勒睁开眼,刚好看到秒针走了30格,来到了钟表的半圈、也就是指到了“6”这个数字。
当然这种怀表是不可能给你刻上数字六或者“six”,而是看着表你熟知的就会知道这是指向多少。
这是后天锻炼的本领。
秋莫勒通过这种方法,确定怀表走的差不多准确后,把怀表挂在自己脖子上。
其实这种测量方法是过于简陋省略的,不论是误差、发条的磨损情况、温度等等问题都影响结果。
不过秋莫勒不求这块怀表能给他表达准确的时间,只要能计算时间就心满意足了。
等他把这块怀表收拾好,就看到脚底下就是高高的塔楼,塔楼周围围着一圈黑色长枪。
也正是这一圈黑色长枪的发射,造成了亚特兰蒂斯王国在顷刻间遭遇了死亡和毁灭性的打击。
这刚复苏过来的失落之地,再次枯萎凋零。
“塞壬,我们需要把这些关停!”秋莫勒看着依旧不断发射的黑色长枪,焦急说道。
这些黑色长枪不止伤害了亚特兰蒂斯人民,还无差别攻击周围的海底生物,所到之处,悲苦之声遍起。
海生物的痛苦嘶鸣声不绝于耳。
隐隐约约,秋莫勒好像听到了鲸鱼的声音。
一声接着一声,悲切到了极致。
是什么让它们如此伤心?
这么可爱又友善的鲸鱼们,谁会忍心伤害它们?
秋莫勒在听到鲸鱼的声音后,心神都在被它们牵动,一股闷闷的情绪不断萦绕在心头,久久不散。
他忍不住将塞壬的胳膊抓的紧紧的,也许只有这样才让他好受些。
塞壬没说话,看着那不断发射的黑色长枪,眸色冰冷,他也听到了接连不断的鲸鸣,他确定这不是幻听。
一滴泪毫无征兆的从塞壬眼角滑落,从下颌线滴落进海水的时候,它化作了一枚雪白圆润的珍珠。
塞壬被这异样感触着,他低头就看到一颗珍珠正悠悠的往下沉,他怔怔的伸出带蹼的手,摸了一下刚才留下的泪痕。
那泪痕根本是不存在的,他却像是能感觉到似的,触摸着它。
那是不受控制的垂怜泪。
他蓦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