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糖和水果糖你吃得多，人间最近又有了新花样，牛乳糖你还没吃过吧，尝尝？”
更影低头，看见了肖霁霜摊开的手掌，那里静静地放着一个油纸袋。
熟悉的酸涩再次萦绕心态，像丝线一样缠地密不透风，更影看向笑着的肖霁霜，不受控制地想：你在透过我看着谁呢？
他隐约能感觉到，此时的他，似乎是吃过麦芽糖和牛乳糖的。
肖霁霜，你应该给我水果糖啊。
“姚宁欣，这些丹药是哪来的。”
更影好像听到了肖霁霜的声音，但另一人却没有回复他。
“姚宁欣，就算瑶宫真的是因天道而灭，你也应当直面天道，而非抽刀向我。更何况此事是尚岁门所为，你还没……”
肖霁霜突然停住了，似乎陷入了思索。
是了，姚宁欣。
更影耳边传来了女性呜咽的哭声，但她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道歉也没有承诺。
最后肖霁霜叹了口气，他的声音有些发闷，似乎不太高兴：“总之，谢谢你愿意把丹药拿出来。”
更影就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的伤口疼得厉害，脑袋还有点发晕，他轻声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许是他声音太小，又或者是肖霁霜忙着应付告辞的瑶宫二人，这个问题并没有等来回应。
于是更影叫他的名字：“肖霁霜。”
少年看了过来，更影不知为什么，居然在重伤的情况下和梦境怄气，他说：“肖霁霜，我想吃牛乳糖。”
柳愿好从窗口跳了进来，看到活着的更影有些失望，她扁了扁嘴：“你没死啊……”
肖霁霜看了她一眼，然后对更影说：“我去买。”
他从床边站了起来，推开门出去，莫期跟着他，显然都不担心柳愿好会动手杀了更影。
柳愿好确实没这么做，她愤愤然瞪了更影一眼，追着肖霁霜出去了：“你去买糖吗？我也要吃！”
集市此时正热闹，柳愿好此时又心情不错了，哼着歌跟在肖霁霜身后，一会儿要吃糖葫芦一会儿要吃炸黄豆，绑眼睛的长布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晃荡。
肖霁霜带着沐景宵给的银子，她要什么就给买什么。
走到圩中时，才看到了卖牛乳糖的摊子，现在的糖又出新花样了。
小贩很热情地给他们介绍：“两位尝一尝，这筐是纯牛乳的，这是橘汁牛乳的，橘汁的要贵些。”
肖霁霜都尝了一颗，他吃不惯橘汁牛乳糖，于是也没给更影买，但柳愿好很喜欢，非要买上两袋。
回去的时候更影正在喝药，这是简清佯熬的，用的药材十分不错，但也非常非常苦。
更影皱着眉头喝完了，如何看向肖霁霜。
肖霁霜心领神会，把牛乳糖递了过去。
刚含化半颗糖，更影就从床上跳下来，不顾身上的伤，跑到外面吐了个昏天黑地。
肖霁霜一歪脑袋，满头问号。
系统弱弱发言：“宿主，男主好像……乳糖不耐受。”
肖霁霜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
系统继续说：“男主还是很酷霸狂拽吊炸天的，但是这不是反差萌嘛，最近很流行的。”
肖霁霜眨眨眼，恢复了淡然的样子：‘我只是在想别的事。’
柳愿好把糖嚼得咔嘣响，哈哈大笑。
更影吐完回来，还得重新喝一遍药，他紧抿着唇，看起来心情很不好。
他心情越差柳愿好就越高兴，或者说对于所有和肖霁霜走得近的人，只要看到他们倒霉，她就高兴。
于是她从肖霁霜拿着的油纸袋里摸出一颗糖来，含在嘴里，冲更影咧出一口森森白牙。
更影的眉头皱得更紧，手中力道简直要把碗捏碎，为了不被看出异常，他把喝完的药碗搁下，问：“姚宁欣和绿腰呢？”
回答他的是君须：“她们从秘境带走的锦袋里有些灵丹，用那个保住了你的命。不过瑶宫只剩她们二人，也无心再把玉碟带来，就告辞离开了，还让我们向你转告她的歉意。”
更影沉默一会儿，倒是没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说：“抱歉，师兄，有拖延了行程。”
君须倒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他有些担心沐景宵，不过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担忧说出口，而是宽慰了更影几句。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沐景宵日夜兼程赶回宗门，把事情禀报给他的师尊——元辰宗主，却猛地挨了一脚，他又从地上爬起来，恭敬却背脊挺直地跪着。
“逆徒！”元辰宗主被他气得胡子都在发抖，“天道如何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何至于偏听偏信一个被弃被废之人？！况且仙宝能护我门又如何，它可护得了天下人！”
沐景宵还想辩解：“师尊……”
但元辰宗主并不想听，他重重叹了口气，说：“两个月后上界将有大人来元辰宗，你且自行去思过崖关禁闭，好好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沐景宵张了张嘴，但元辰宗主的话让他把一切想法都吞回了肚子里：“至于你说的肖霁霜，我会好好接待，暂且当他是我元辰宗的门客。”
沐景宵磕了个头：“谢师尊。”
待他离开后，元辰宗主抚摸着玉灯笼，笑了一声：“哈，仙宝。既然放在我元辰宗，那自然是我元辰宗的东西了。”
长垠长老仙风道骨地扶着胡须：“那灵鹿跟着小道友四处奔波也不好，我元辰宗灵山十二峰才更适合灵鹿修行。”
其余长老纷纷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