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的合肥近郊。
骄阳似火,一辆黑色吉利轿车在国道上飞驰,车内坐着两个男人。后座男人矮瘦精干,身穿短袖体桖,微微驼背,看年龄不过30上下。他眼睛透过茶色墨镜,不断观察轿车前后的道路情况。
前方道路出现拥堵,吉利轿车减速,只能缓慢向前。后座男人看向远处路上的一道拱门,问道:“师傅,前面什么情况?”男人用的是标准普通话口音。
司机是合肥本地人,他用安徽话说回道:“哦,前面是公路检查站,就这一段路堵车。你看,导航上显示的很清楚。”
男人不再理会,眉宇间略显犹豫。
检查站随机检查来往车辆,辅警检查员看到吉利轿车过来,挂的是本地牌照司机也像是本地人,本来还想偷懒放过,旁边身穿交警服的年轻人眼神好,注意到轿车后座还有人,就招手让吉利轿车拐到检查区。后座男人看清状况,表情更加紧张。
辅警走上来,不情愿的要了司机的驾驶执照和车辆行驶证,年轻交警敲开车窗,问后座男人要身份证,男人拿出一本护照。
身份鉴别无误,交警敬了个礼,挥手让吉利轿车离去。
北京国安八局地下室。
东西两面墙上挂满了人物照片,南姚西正与张吉曳站在办公桌前,分析最近传来的监控报告。
门被突然推开,闫阳山大步走了进来,手拿一份简报。
“紧急情况,射日分队集合,马上去机场,合肥又出事情了,你们看。”
南姚西接过简报,张吉曳也凑过去。主题是关于合肥国家未来通讯技术中心的番教授,他突然精神失智,原因不明,合肥国安会同当地警方,正在紧急排查。
“吴七宝呢,他人去哪里了?”闫阳山问道。
南姚西回道:“七宝这几天一直在特训队带队训练,我马上通知,让他一起赶往合肥。”
“好,让他带几个助手一起去。大家都抓紧咯,刻不容缓。你们几个去合肥,今天我在这里守候值班。”
国安总部刚刚组建了支特训队。特训队的训练场是一处废弃的厂房车间,厂房外围由铁丝网和围墙组成两道隔离,四周安装监控,地上竖着“军事禁区,禁止进入”的警示牌子。
吴七宝与队员们在空旷的车间中奔跑跳跃,他们都身穿全身外骨骼,奔跑速度快如闪电,人影在楼层间上下串腾,这些人像一帮水泥森林里的猎手。
南姚西和张吉曳赶到机场,与吴七宝及两个队员汇合,五人一起飞往合肥。
下午时分,飞机降落在合肥机场,五人走下飞机,几辆警车已在等候。
警灯闪烁,一排轿车向市区国安局驰去。
在奔驰的警车中,南姚西打开连线视频,与安全局官员对话了解情况,张吉曳也打开随身电脑,进入国安数据中心展开搜索。
“昨天下午番教授的家人已经察觉到异常,番教授突然变得健忘,今天早上技术中心的同事也发现,番教授布置工作不似以前,逻辑混乱经常前言不搭后语。中心保卫部把情况反映到国安,我们做了测试,初步判定是番教授智力受损所致,”
“我们推测,最大可能是有人在番教授吃的药物里下毒。”连线的警官汇报道。
“哦,查到什么证据了吗?”南姚西问道。
“只是猜测,我们正在排查番教授最近接触的医生和药房,对他常吃的药物也取样在做检测,对可疑人员已经做了布控,现在就等结果。”
南姚西眉头紧皱,继续问道:“番教授这几天去过的地方,都有哪些?”
“嗯,科技大学和大学食堂,上班的技术中心,便利店和购物中心,还有洗脚店…”国安官员看着屏幕中发送来的报告,读稿念道。
南姚西眼睛闪动:“洗脚屋,哦!搜查了没有?”
官员仔细看过报告:“查过了,也询问过店主,没有发现什么任何问题,对了,这是番教授常去的洗脚屋。”
南姚西盯着视频里的官员,车子里只有车轮转动的“飕飕”噪音。
南姚西静默半饷,突然对视频里的官员说道:“我们直接去洗脚屋,你即刻把洗脚屋的资料发过来。还有,立即派人过去,把洗脚屋所有的涉及人员控制住。”南姚西又对司机说道:“改道,我们直接去洗脚屋,跟着导航走。”
警车飞驰,电脑的“叮铃”声不断响起,洗脚屋的各种资料相继传了过来。张吉曳盯着电脑,快速浏览报告,同时切换画面,随手检索资料库。
几辆警车刚刚停在路旁,又是几辆警车从远处开来。两拨人走下警车来到一起,简单相互介绍后,瘸脚的南姚西率先走进洗脚屋,车中张吉曳还在敲击键盘。
这是间小门面洗脚屋,店名“书城洗脚屋”,因为街对过有家新华书店。南姚西进屋查看,洗脚屋不过70平方,分为前后双居,前面四个躺椅,后面是四个独立小间,一间休息室,其它三间都只放了卧床。
南姚西分别查过几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三个技师被控制在休息室,被警察们的紧张阵势吓得不敢出声。
洗脚屋老板是夫妻俩,男人瘦高,油头粉面,脖子上挂了根金条,面对警察坦然自若,满身的毫不在乎。女人微胖,脖子手腕镶金戴玉,看着也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江湖人, 她对警察有问必答,喜笑随和,满脸诚恳。
陪同的本地国安神情严肃,店里店外前后忙碌的询问排查。
“砰”的一声,张吉曳开门走出警车,来到南姚西身边低头耳语,接着又走回警车。
南姚西眼神突然凌厉,他死死看向夫妻两人,冷冷开口问道:“陶大达,三天前那五万块是谁转给你的?”
店主陶大达听到问话,反而一拍桌子,把脚踩在凳子上,骂道:“我怎么挣钱还要你管,我大街上捡来的可以伐?怎么样,你来打我呀。”一脸嚣张之色。
本地国安脸色大变,恶狠狠问道:“问你就好好说话,谁要打你!五万块钱说不清楚,这店不要开了,都带回去,审问清楚再说。”说着就招呼同来的警察,店里气氛顿时骚动不安。
南姚西挥手止住民警,看向女人:“昨天上午,是什么人在你店里搞过手脚?”
陶大达听到此话,脸色大变,踩在凳子上的脚缩了回去,双腿已经开始哆嗦。
站立的女人突然“扑通”一声扑倒在凳子上,口里大喊:“警官,跟我们没有关系啊,我都说,我都说。警官。”
国安将两人控制住,待两人平静下来,几人一问一答,事情经过逐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