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汉九走下出租车,对流光溢彩的东京夜晚视若无睹。在前台办理入住登记时,他还是不停的咳嗽。
客房里,潘汉九边整理衣服边咳嗽。他最后拿起电话,对客服说自己恐怕是感冒了,问前台要感冒药。他最后说道:“咳咳!这几天请不要打扰我,不要清理我的房间,咳咳!不要将感冒传染给别人,真是太给您们添麻烦了!”
等到客房响起敲门声,潘汉九捂了口鼻,出门接过服务员送来的止疼药片,又叮嘱说请不要来打扰自己。
第二天,潘汉九让人送来早饭,他待在客房,一个上午足不出户。
到了傍晚,潘汉九走出电梯来到酒店大堂,值班经理看到后过来问候。潘汉九说自己需要去药房配点药,感谢酒店的关心。潘汉九背着包走在路上,他戴了个大口罩,加上那副宽边眼镜,将脸遮挡的严严实实。
潘汉久现身在拥挤的地铁车厢,从地铁站出来后,他快步在街头行走,七拐八拐,最后进入偏僻的公共厕所。
头发灰白有型,西服合身整洁,从公共厕所出来的潘汉九,变的像是位专业人士。
他的步伐显得很是急匆匆,这是那种典型的日本式步态,来到街头寄存处,他将手里的小包放了进去。
潘汉九往热闹的街头走去,他已不再咳嗽,样子完全是个日本人。
来到一条窄街,他拿出挎肩绶带套在胸前,红色绶带镶着花边,下面是黄色的流苏,绶带上有日语书写着:“请为草津投上一票,谢谢您的参与。”
潘汉九向身旁经过的路人伸出双手,嘴里热情的说着“谢谢,谢谢!”
很少有人停下来和他握手,偶有人握手也是迅速的离开。当有人和他说话时,潘汉九就拉着那人的手不放,日语流利的从他嘴里说出来,口音不像是东京本地人,全说些“鸠山是个能干的家伙,请务必为他投票”的啰嗦废话。
在街头亮起红灯时,潘汉九甚至会跑到道路中间,他去敲开车窗,要跟司机握手,作势要塞进名片。
加长版黑色“雷克萨斯”轿车开了过来,红灯亮起时停在路中。潘汉九走过去敲车窗,司机打开车窗,潘汉九伸出手又要和里面的人握手,同时扬出几张名片,强行塞到司机手中。
绿灯亮起,雷克萨斯轿车混入车流,消失在繁华的东京街头。
潘汉九偷眼看着轿车离去,取下身上的绶带又走回街巷,几个七拐八拐后,消失在东京的夜色里。
潘汉九换回原本衣服和装扮回到酒店,又恢复成病怏怏的样子,他咳嗽着穿过酒店大堂,按下电梯按钮。
当晚潘汉九的客房又是早早熄了灯。
而在下午的雷克萨斯轿车里,被潘汉九打扰的司机嘴里嘟囔道:“现在的选举真是烦人,竞选人卖力的不像话,一点不顾及别人的心情。”
司机说着,扬起看了看手里的名片。名片整体是红色,中间是一把黄色的大锤,名片看着像是一团火,要燃起人心中的热情。
雷克萨斯的后排做了个黑帮大佬,大佬身材魁梧,随着轿车的摇晃,他的一身横肉跟着上下起伏,肥头大耳也晃来晃去,下巴上的肉更是在两堆到三堆间上下切换。
大佬听了司机的话,“哈哈”笑了起来:“康太郎,明年县里选举,我要让你去跟龙马拉选票,就像刚才那人一样。”
司机康太郎一脸疑惑,不解问道:“社长,这是为什么呢?”
“让你体察一下民情,小兔崽子。跟我这么久了,别忘了自己的出身。”
大佬作出发怒的样子,他手指前面的司机,说话声音很响。
康太郎连忙说道:“哎呀,社长,我知道错了。我忘记了你的教导,要与人民打成一片的谆谆教诲。您罚我吧,就罚我吃鲭鱼刺身好了,那玩意好难吃!”康太郎撇撇嘴,露出顽皮的笑容。
大佬是个谨慎的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早就注意到在街头拉选票的那人,也注意到那张名片,他说道:“康太郎,把名片给我看看。”
大佬接过名片,名片上有个电话号码,还有个名字,“砂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