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四月春光明媚,傍晚的空气带着淡淡的花香。刘黎明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正好让阳光照在胡小蝶的座位上。胡小蝶的脸庞反射出朦胧的柔光,发梢间光泽璀璨。
落日余晖映清茶,这是梦客欢茶馆的吸睛热点。无意得到网红座位令胡小蝶很高兴,俩人点了网红钵钵茶,几样小点心,边品茶边说徒步乌孙的那些事,沉浸在回忆的世界中,没有注意到梦客欢茶馆里的特别处。
在这里看街头风景同样惬意,梦客欢茶馆外是条步行街,许多身穿汉服的青年人来来去去,衣带飘飘色彩艳丽,刘黎明和胡小蝶看的养眼,不禁开始品头论足。
一位身着长花裙的西方女子穿过步行街,径直进入茶馆。她穿着带跟鞋,脚步声脆,走过刘黎明两人的座位后,周遭的空气竟然余香萦绕,刘黎明想分辨香水的类别,不竟深深多吸了几口。
胡小蝶注意到刘黎明的举动,马上撅起了嘴显得不高兴。刘黎明忙赔笑说道:“西方人的体味偏重,所以离不开这些香水。我在美国有次去安娜堡看同学,他研究香水刚合成出一款香精,说香味独一无二还让我闻,结果拿错了闻的是高浓度样品,那次把我熏臭的啊!请胡小蝶同学闭上眼睛,发挥想象力描述一下?”
“骗我,香水怎么会臭呢?”
“嘿嘿,那款香水高浓度时奇臭无比,稀释后反而异香袅袅。”
“我没你那么大的想象力,你跟我说说呗。”胡小蝶嗔道。
刘黎明抓抓头皮,灵机一动说道:“怎么说呢?嗯,中国臭豆腐,瑞典臭鲱鱼,德国臭奶酪,把这三臭充分混合,再一起发酵三个月,差不多就是那个味道了,哈哈哈。”
胡小蝶举起拳头作势要打刘黎明:“你个大坏蛋,净是胡说八道,影响我喝茶的心情。”
在两人说笑间,西方女子已在茶室角落坐下,她要了杯龙井钵钵茶,嘬了一口后,单手托腮,一手拨弄手机。女子是琼安娜,她是这里的常客。
气质如绅士的一位男士走过去搭讪,“请问女士,我可以坐下来吗?”琼安娜头也不抬说道:“对不起,我在等人。”
又一位模特样的健硕黑人走过去,他刚想坐下,琼安娜朝他摆摆手:“请去别的位置,这里约好了人。”
琼安娜今天来梦客欢茶馆,更多的是习惯。就像抽烟一样,明知道对身体不好,有时还是忍不住抽一根,类似人的某种无意识行为。
琼安娜虽然出身豪门,但童年时光并不美妙,从小缺乏安全感,她的气质里有较多孤傲高冷的成分,做事她喜欢采取主动,习惯以积极姿态掌控局势。
接连拒绝几位普信男后,琼安娜自己也感觉到无趣,她这才开始注意茶馆中的人,注意到前方的一对青年男女,神态举止像是陷入热恋中的两个恋人,这让琼安娜的心情更加的不好起来。
此时刘黎明笑得抬起了头,他看到了琼安娜,琼安娜也看到了他,两人目光交错。不过,刘黎明像是眼中没有其它人,一闪而过继续凝视胡小蝶。胡小蝶的双眸神采奕奕像火苗,燃起刘黎明的激情。刘黎明的眼光没有给琼安娜丝毫停留,这对美女很不尊重。
琼安娜的心情因男人的无视产生一缕情绪,情绪忽闪而过又带起脑海里的记忆。记忆的电流迸发,她的脑海里树立起一个男子,他的帽子是灰的,上衣是白的,下身裤子是黑的。哦,天啊,想起来了,那天的那人,竟然就是眼前这个。
琼安娜的心中立刻生出好奇,好奇又变化为疑惑,疑惑又转化为惊惧。
这时,又一个男人走过来搭讪,琼安娜不耐烦的挥手让他走开。那人悻悻然离开了,嘴里吐出一个单词“法克”。
琼安娜拿起钵钵茶,起身向刘黎明走过去。在两人的茶台前,她把钵钵茶轻轻放在茶桌上,摆出交叉双腿的姿势,露出长裙下漂亮的脚踝和高跟鞋。
“你知道那个数字?”琼安娜看向刘黎明问道,挑衅似的扬了扬长眉。
刘黎明看着不怀好意的女人,表情像是吃了一惊:“什么数字?”
琼安娜吐出几个字:“你知道的数字!”
一旁的胡小蝶已经从慌乱中清醒,她眼睛轮换看过刘黎明和琼安娜,神情越来越严厉,眼里像有刀子要马上飞出来。
看到胡小蝶的表情变化,刘黎明忍不住生气了:“真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琼安娜的手指上戴了个水晶状的戒指,她不再说话,拿起茶杯随意说道:“哦,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抱歉。”说完转身走开。
琼安娜没有回座位,她随手放下茶杯走出茶馆。混入步行街的人流后,她的倩影很快消失不见。
胡小蝶脸色铁青,刘黎明莫名其妙,此时任何的解释都是多余的。刘黎明想的是如何尽快平息胡小蝶的怒火,其它的,他还来不及去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