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舒安租了驴车,准备带着穆子舒去镇上医馆,走时天还未亮,穆舒安小心的用自己带的棉衣将穆子舒包裹着,让他能够不被寒风侵袭。
“阿父,我们要去哪啊?”被包裹得只露出一个头的穆子舒,想要将手伸出来,又被穆舒安一把塞了回去。
“我们要去看大夫,你要乖乖的,知道吗?”穆舒安嘱咐道,他怕到时候穆子舒会有什么抵抗情绪,所以得提前交代交代。
“大夫是什么啊?”穆子舒悄悄的将棉衣下摆翘了起来,漏风。
“是可以给人看病的,很厉害的人。”
穆舒安没有注意到子舒的动作,还在尽可能的挡风。
穆子舒还是不理解大夫是什么,但穆舒安让他乖,他自然是会应的。
“我会乖乖的,阿父。”
到镇上后,约定好回去的时间和地点后,便牵着穆子舒朝医馆走了。
穆子舒不说话时是与常人无异的,旁人只会觉得这孩子乖巧内向,并不会察觉有什么异处。
离医馆的开馆时间还有那么一会,穆舒安便打算先带着在街上逛逛。
先在包子铺买了两个肉包子,让穆子舒先填一下肚子。
他来之前吃了个饼,想着带穆子舒来镇上吃点好的,也就没让饼占穆子舒肚子。
“阿父也吃!”穆子舒将其中一个递给了穆舒安。
“阿父吃过了,子舒要乖,自己吃然后长高高啊。”
穆舒安没有接,反而顺势喂进穆子舒嘴里让他吃。
虽然穆子舒是傻了点,但是听话,只要一说乖,他就会照做,这也是他这几天以来发现的规律。
“好的哦,子舒乖。”穆子舒咬下一口后,嘟囔着回应。
要进医馆前,穆舒安还买了一根糖葫芦,因为他看到别的小孩进医馆都会哭闹,所以提前买了一根,以防万一。
但最主要的是,要是他不买,穆子舒的眼睛,能跟着卖糖葫芦的人跑了。
“大夫,怎么样?”
“这孩子之前可曾发过高热或头部受过强烈击打?”大夫摸完脉象,仔细思索一番后,面色有些沉重。
“不瞒您说,这孩子是我机缘巧合捡回来的,所以对他之前的事并不太清楚。”
穆舒安看到大夫的表情,心里越发的不安,这个医馆已经是镇上最好的医馆,如果这里的治不好的话,那子舒怕是真的要痴傻一辈子了。
“穆秀才大善啊。”大夫感慨,招呼小童将穆子舒带去一旁玩后,才有些凝重的和穆舒安开口:“如是受重物击打所致,则可通过针灸医治,如是高烧或是刺激,用药物才能有所改善。”
“但头部并未发现伤势或是肿块,观脉象也并未问题,所以老夫实在是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那可否通过教导方式让其成长?”穆舒安询问起自己之前的猜想。
“并无此例,他最多可以学到他智商所在阶层所能学到之物,再多的便是不能了。”大夫遗憾的摇头,他看过的痴儿也算多,个别大户人家有幸的治好了,但更多的确是一辈子就如孩童一般,毕竟一般的人家又怎么会为了一个痴儿,散尽家财呢。
穆舒安有些不甘心,他站起身,对着大夫作揖行礼:“劳请您一试。”
大夫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同意了:“我先开几副药,你回去试试看有无成效,其他的我也无能为力。”
穆舒安取完药后,带着穆子舒走在街上,街上人有些多,又刚巧今日赶集,所以更是热闹非凡。
所以穆舒安打算带着穆子舒逛逛,刚好可以给穆子舒买几匹合适的布,买完布后才出店就被穆子舒拉住了。
“子舒,怎么了?”穆舒安蹲下身,询问到。
穆子舒牵着穆舒安走到对面的街摊上,坐着一个老爷爷,旁边有一个笼子,笼子里是一群刚出生没有多久的幼狗。
“阿父,狗狗。”穆子舒牵着穆舒安,一手指着笼子里的后,眼神恳求的望着穆舒安。
“子舒,想要买狗狗是不是?”
“嗯嗯,子舒想要狗狗。”
这是穆舒安第一次听到穆子舒,主动开口想要一样东西,自然是会答应的,刚好也可以买回去和穆子舒做伴,长大了也可以用来看家。
“老伯,这狗怎么卖?”
穆舒安蹲下身,询问卖狗的老人,这狗看起来像是乡下的土狗,也不知道为何会在镇上卖。
“你自己开个价就好。”
终于见有人来了,老伯也不好开价,他刚被儿子接来镇上,原在老家的老狗最后一胎生了这几只,本来想自己养着,但土狗确实不受人喜,还吵闹,所以只能拿出来卖。
“这怎么使得。”穆舒安也有些无措,他对这些价位不太清楚,不论是开便宜了还开贵了都不好。
“本就是为了让他们有归宿,钱不钱的也不重要。”
最后在穆舒安的推脱下,还是由老人开的价位,也算是被穆舒安占了个便宜。
因为买了小狗,穆子舒已经沉迷进去了,更不好再街上闲逛了,眼看也快到了约定时间,就干脆直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穆子舒也一直抱着小狗,连穆舒安都不黏了,他有些吃味。
“子舒那么喜欢狗狗吗?”
穆子舒轻轻抚摸这小狗,生怕将它弄疼,听到问题后开心的回答:“喜欢,喜欢狗狗,是我的狗狗!”
这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他虽然也喜欢阿父,但是阿父不是他的。
但是这狗狗是阿父送给他的,真真正正的属于他的,穆子舒的东西。
穆舒安有些哭笑不得,甚至有些语重心长的教导:“狗狗不是东西,是独立的个体,它有生命,会开心、会难过、会生病、也会死亡,你给予它呵护,它给予你陪伴。”
“所以子舒要好好照顾狗狗,互相陪伴。”
“知道吗?”
穆子舒有些难以理解,送给他了就是他的东西了,他不会让狗狗离开他的,但是他听阿父的话。
“知道了阿父,我会照顾狗狗的,不会让它死的。”
穆舒安长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穆子舒的脑袋。
“你知道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