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达缓缓地说:“你还记得曾经从这个车厢跑下去一个人吧。那是个惯偷,但这次上车却没有得手,据他所说是看到了凶手,同时他也被凶手发现了,所以不得不下车逃生。由于这个惯偷和画像上的人面对面时,这个人刚刚从发生案件的包厢出来,走廊上虽然很黑,但这个人的脸却被包厢里的灯光照亮了,所以这个惯偷看得非常清楚。这个惯偷当时伏在一号包厢外的走廊上,看到了这个疑似凶手的人往自己这边走了两步,他吓坏了,以为自己被发现了。没想到,这个人却进了死者旁边的包厢,也就是你们的包厢。这个惯偷当时见还有人没睡,没敢贸然动手,就又缩了回去。而在不久之后,整个车厢就开始骚动起来,这个惯偷才明白是有人死了。他当时立刻想到这个人可能就是凶手,但他没急着逃跑,一是列车的速度很快,贸然跳车有可能性命不保,另一点是因为他也不确定这个人是否看到了他。但是在列车减速准备进站换车头的时候,他又看到了这个人,这个人也同时看到了他。两个人显然都没有准备,这个惯偷慌乱之下掏出匕首,先把这个人逼进厕所,并示意他锁上门,然后自己打开车门逃之夭夭。但是这个惯偷也倒霉,他逃跑的时候偏偏被发现了,于是经过一番围追堵截,他只能束手就擒,并很快招认了这件事。这是根据他的回忆画出来的凶手像,画像的是个新手,失真的情况比较严重,但是一些主要的特征都画出来了,尤其是颧骨上的那颗黑痣。”
袁之业开始哆嗦,田春达看了看他,继续往下说:“我的感觉,这个惯偷说的话应该是真的。我记得当时问你话的时候,你刚从厕所出来。然而,列车在停站的时候一般都是要锁闭厕所门的,我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进去的,现在想来除非是那个惯偷用自己配的三角钥匙帮你打开之外,别无它法。”
袁之业忽然冒出一句:“如果是这样的话,后来列车员开厕所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我?如果我当时在厕所里,她完全能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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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达笑起来:“那是因为你躲在了厕所门后,列车员当时开门锁的时候把门推开不假,但也不会进去检查里面有没有人。另外,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有的列车员开厕所门的时候只是把锁打开,有的列车员则习惯于打开后,推开门确认一下。这个车厢的列车员恰好属于后者,你是怎么知道她开锁的时候还把门打开了的?”
袁之业张口结舌,田春达看看他:“两个问题,第一、你去死者的包厢干了什么;第二、你去车厢连接处干什么。请回答,我很好奇。”
袁之业讷讷地:“我,我是去,去……”
田春达见他含含糊糊地,索性给他挑明了:“你们安设备的和死者他们施工的是一个工地,是不是设备安装和土建之间出现什么问题了?”
袁之业还想抵赖:“一个小偷的话,怎么能当真?”
田春达冷哼一声:“你们上这个车恐怕就是为了和死者接触的吧。”他用手一指白超手里的小本,“有这张画像,再加上你和刘雷在回答我们询问的时候说了假话,就凭这两点,我们就足可以把你定为头号嫌疑人了。”
袁之业满脸是汗,嘴角哆嗦着,但好像还是不太肯就范。
田春达心想,这个家伙倒挺顽固的,索性给他再来个厉害的。他缓缓地说:“当初我们问过你们两个人在包厢里都谈了什么,你是怎么回答我的还记得吗?”
袁之业说:“怎么?有问题吗?难道我们两个说的对不上吗?”
田春达说:“你们两个说的对得太合榫了,你们都提到了足球、利比亚打仗,而别的你们都没提。你们所说的内容惊人的一致,以至于让我怀疑你们是不是对过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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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之业悻悻地:“随你怎么说,说得不对也怀疑,说得对也怀疑,反正你们是警察。”
田春达说:“可是,我随口问了一下你们家孩子,你就絮絮叨叨地跟我念叨你们家孩子的事儿。我就奇怪了,难道你和刘雷聊天的时候,就一句没提过你家孩子吗?刘雷可是亲口告诉过我,你们还是很关注日本的灾情的。那么你作为一个父亲,跟我这样一个外人都能说那么多,而跟刘雷这样一个同事,聊了那么长时间,竟然没提过你们家孩子的事儿,真的让我很吃惊。我不得不怀疑,你们俩根本没有聊天,而是一直在等待机会进入死者的包厢。”
袁之业依然保持沉默,田春达看了看他:“怎么样,说说吧,你在死者的包厢里都干了什么?要是等到车到站了,技侦的上来,在那个包厢里查到了你的头发、指纹什么的,那个时候的警察再问话可就不像我这么客气了。”
又过了半晌,袁之业才勉强开腔:“我去车厢连接处,就是想抽支烟,因为……因为今天晚上我见过那个死的人,我实在是心里不踏实。”
田春达说:“那你和姜英达是什么关系呢?”
袁之业又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们安装的过程中,跟土建发生了冲突,随后我们的主电脑就烧毁了,而且烧毁了好几次。我们怀疑是土建的使的坏,但一直没证据,后来通过关系,找了土建的上层,想缓和一下。没想到这个关系帮我们找到的是这个姜英达,他说可以帮我们这个忙,但他也得手里有点东西,才能压住现场的这帮人,因为这些人并不服他管。我们查了一下,发现土建的人贿赂过监理和业主代表。我们找了一些证据,告诉了姜英达。姜英达满口答应说要帮忙,但就是不动。我们知道他肯定是想要好处,但觉得在南山办这件事不太方便,就邀请他到这边来,一是让他看看我们手里的东西,二是让他开个价钱,我去他的包厢就是跟他谈这件事情的。”
田春达说:“你们没有在当地和姜英达接触吗?”
袁之业摇摇头:“没有,姜英达说他在当地有点别的事情,不太愿意跟我们见面。”
田春达说:“那姜英达回去跟你们同车也是你们安排的吗?”
袁之业又摇了摇头:“姜英达说想买这趟车的票回去,让我们给买张软卧。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帮他买了。但因为想跟他谈谈,我们就特意买了跟他一个车厢的票,但故意不安排在同一个包厢,免得旁人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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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达问:“你说姜英达坐这趟车的票是你们帮买的,那他来的时候的票和在这边的其它花销呢?”
袁之业说:“都是我们安排的,钱他是一分都没花。”
田春达说:“你们晚上谈了什么?”
袁之业叹口气:“什么也没谈成。他一看我进来,就显得有点不耐烦,让我再等等。我问他要不要看看我们手里的东西,他说先不看了,事情他都清楚。他要回去安排一下,需要什么他会跟我们说的。”仟千仦哾
田春达说:“你就这样退出来了?”
袁之业点点头:“是,一听他那话就是想要大价钱,我还能说什么。”
田春达说:“你们找到的什么证据很有力吗?”
袁之业说:“不算太有力,我们也不敢挖太深,怕彻底撕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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