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旅游电缆车沿着斜坡在绿色草坪的上空向车站缓缓靠近。一位中年站台员发现,随着车体的震荡,电缆车的车门在惶惑地摆动着。
电缆车的门很沉,有时尽管眼看就要打开,也会因为风的压力而猛然合上。难道前一站的站台员没有将电缆车的车门锁上就发车了?
他有些愤懑。真不像话!随着电缆车的靠近,他又发现电缆车左边有块窗玻璃碎了,窗框上的玻璃碎片还闪着光。
电缆车停下。挂钩果真脱开着,门半启半闭。
有人敲碎玻璃窗,从破窗里伸出手拉开挂钩打开门!他不由火冒三丈,猛地拉开门。不料看见电缆车内淌着血,一个女人躺着,像是从斜对面的座位上滑下来似的扭拧着身体,双手护着下腹。血从下腹处淌出来,浸透了白色西服和蓝大衣,凝积在油毡地上。
他惊叫一声,本能地向电缆车里飞快地扫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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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个女人倒在地上,在打碎玻璃的窗边座位上洒着一层碎玻璃,上面有一把被扔下的大螺丝刀。
2
南山市刑警支队的刑警接到报案赶到站台时,女人已气息奄奄,送上急救车就死了。折叠式大型水果刀刺进她的左腹,刀柄还在白色西服上戳着。尸体被送入市公安医院的手术室。
市刑侦支队队长田春达走进手术室,急切地打量着法医的脸,想要得知验尸的结果。
“经过解剖,死因是受伤后失血过多所致,没有外观性药物反应。”张法医说。
“除了致命伤,没有别的伤口?”田春达问。
“没有发现。”
两人交谈着,走进医生办公室。
“能估计出凶手的特征吗?”田春达又问。
“倘若站着遇刺,根据凶器的角度能推算出凶手的大致身高,但是……她好像是坐着遇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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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思索着,慎重地答道。
“难道是自伤?”
田春达的脑际闪过这样的念头。
“光从受伤部位来看,很像是自伤,不过你也知道,自伤一般总是直接触及皮肉,不会透过衣服刺人,而且在刺中致命伤之前,总要留下几处犹豫产生的轻伤。这次现场是在室外,又必须在到达桃源站之前实施,所以当事人会产生慌乱,何况要一下刺中要害,也不会毫不犹豫……伤口的裂痕也很厉害,无论怎样坚强的女人,也不会那样……”
“这么说,自杀的可能性还是很小。”
“嗯。”
法医颇有同感,但没有确切的把握。“验出刀上的指纹不就清楚了?”
倘若自杀的可能不大,那么凶手便是同坐在电缆车里的人,而且行凶后用螺丝刀砸碎玻璃窗,伸出手打开门,跳车逃跑了。
经调查,螺丝刀是公司的备用工具,平时放在电缆车内座位底下的铁桶里,以备修理电缆车内部设备时使用。因为铁桶已被拉出,可见它已被凶手所用。
田春达队长记得,电缆车从榆树站到桃源站时,时速是8公里,低速,途中有几处离地面只有两三米高,况且这一带是灌木林,加上云雾弥漫,即使跳车也不会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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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指示案发地附近派出所,控制行为不轨者,并对汽车、出租车、火车等必经之路作了布置,但也不抱奢望,凶手会坐专车逃跑,潜逃的路线又很多。
田春达警官朝年轻刑警的桌边走去。桌上放着死者的携带物品:昂贵的褐色皮包和大手提包,蓝宝石戒指,金手表——
田春达警官望着这些东西,更加深了见到死者的服饰时就感觉到的印象——死者是一个生活富裕的家庭主妇。
他戴着手套打开皮包,包里飘出香水的芳香,里面还有钱包、笔记本、粉盒、手帕、化妆盒、小型打火机等,钱包里有十几张一百元的钞票,戒指和金表都没有失窃。显然,作案的动机不是抢劫。
田春达警官拿起笔记本一页页地翻去,里面没有死者丈夫的名字,在最后的通讯栏里记着几个人的姓名、住址和电话号码,住址都是南山市内的。皮包里没有发现能表示女人身份的东西。
田春达警官吩咐保管这些物品的刑警孟晓春打电话与笔记本上的人取得联系,查清死者的身份。
孟晓春离去后,田春达警官又打开大手提包。里面装着衣服,有米色对襟毛衣、女式花纹罩衫、白衬裤,换下来的长衬裙和内裤塞在尼龙袋里。
看样子女人来自南山市,预定住宿一两夜,而且已经在哪里住了一夜。
孟晓春刑警给田春达队长打来电话,报告调查情况:“死者的身份搞清了。她是南山市东大桥旁乐乐快餐厅老板娘的亲戚。听老板娘说,死者叫胡尚美。前天死者打电话对她说,第二天要去红叶谷旅游,并打算住一夜。”
“胡尚美……那么,她是做什么的?”田春达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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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听说死者丈夫是轻金属销售公司经理,一年前去世,没有孩子。死者一人住在公寓里,生活奢华。”
“寡妇?……没有听说她有旅伴吗?”
“听死者的邻居说,死者像是和朋友一起出门的,但不知道她朋友的名字。”
死者的身份总算有了眉目。田春达警官感到一阵轻松,在南山市追查,就能将死者旅伴找出来,而且在死者住宿的红叶谷红叶宾馆里,多少也能得到一些线索。田春达又带着刑警去红叶谷电缆车站调查。
电缆车站夜深人静,烟雨蒙蒙。刑警的现场勘查还在进行着。
按电话指示,电缆车的四名站台员被传唤到办公室里等候,他们在桃源、榆树、鹰嘴峰、青云山各站迎送137号电缆车的游客。田春达警官和负责在索道底下的斜坡上搜查的组长交换意见后,走进办公室,听取起点站青云山站台员的陈述。
“……死者是从青云山上车的?”田春达问。
“是的。我记得有个身穿蓝色大衣,茶色头发的漂亮姑娘。”
“有旅伴吗?”
“也许……有吧。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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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厚的中年职员仰着脸忽闪着眼睛。
“137号电缆车,有几个人上车?”
“5位吧?记不清楚了。除了那女人之外,好像都是男的。”
接着,鹰嘴峰的站台员回忆说,在鹰嘴峰有两个人下车,上车一人,记不得是男是女。他记得在电缆车的后座上坐着一位很像胡尚美的漂亮女人。
倘若这两人的话当真,那么当时电缆车里有四名游客,其中包括胡尚美,别的也许全是男的。
田春达警官审视着榆树站的站台员。他叫陈原,年龄22岁。
“在榆树站有几个人上下车?”田春达问。
“下车有两三位吧!”陈原回答。
陈原望着刑警,稚气的眸子里含着认真的神情。“上车的游客一个也没有。”
田春达警官陷入了沉思。看来在榆树站没人上车,这是确切无疑的,下车的人数便愈发重要了。倘若下车的是三个人,电缆车上就只剩胡尚美一人,倘若是两个人,剩下的就是胡尚美和那个恐怕是她的旅伴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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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消除陈原的紧张情绪,田春达极力和颜悦色地问:
“那么,离开榆树站时,电缆车里到底有几个人?”
陈原微微皱着眉,想了片刻。
“那女人…”
他嗫嚅着低下头,长叹一声。
“好像……还有一个人,离开站台时,我觉得还有一个男人”
“那么,是被害人和一个男人?”
“……当时漫天云雾,我又没有留意,所以……”
陈原感到说不太清楚,白皙的脸庞略显苍白。
大案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