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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达说：“你没查查那家中介的背景？”
孟晓春说：“还没来得及。”
田春达说：“那还不查查。”
孟晓春说：“那今天……”
田春达说：“你和郝东去查中介，我有我的事情。”
郝东和孟晓春查了一上午，给田春达打电话，田春达接通了，含含糊糊地说了两句，就给挂了。两个年轻人莫名其妙，只能给田春达发短信：“田队，中介公司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凑巧。”
过了不大一会儿的工夫，田春达气哼哼地从外面进来了，郝东和孟晓春都捏了一把汗。田春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一句话也不说，看来是在调整情绪，过了半天才问：“一上午啥也没查出来？”caso21
郝东硬着头皮：“嗯，没有……”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出乎意料，田春达倒没有发火：“没有也不奇怪，但这不应该是巧合，林国升和韩艳丽之间
肯定有某种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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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春说：“那咱还查不查林国升了？”
田春达一拍桌子，说：“查，要继续查，仔细查！”
这时有一个女人出现在办公门口，怯生生地问：“请问，哪位是田春达警官？”
田春达看着说：“我就是，你有什么事？”
这个女人走到田春达面前，深鞠一躬说：“你好，我是韩艳丽的姐姐，我叫韩明燕。”
田春达忽然站起，嘴唇动了动，一时说不出话来。孟晓春急忙上前，拉着韩明燕的手说：“快请跟我来。”说着把韩明燕拉到了会客室。田春达有些迟疑，郝东凑过来：“田队，咱们也过去吧。”田春达点点头，和郝东一前一后也跟了过来。
韩明燕和田春达面对面坐着，沉默了片刻，问道：“田警官，能让我看看我妹妹吗？”
田春达点点头，示意郝东出去请示一下。不大一会儿，郝东回来说：“您现在就可以去。
”韩明燕说了上声“谢谢”，缓缓地站了起来。
韩艳丽的遗体被保存在冰柜中，顾瑞莲揭开她脸上的盖布，韩明燕细细看了看，忽然间身体绵软，向地上倒去。郝东在旁边，慌忙将她扶住，和孟晓春两个人一左一右把她架到了外面办公室。
韩明燕坐在沙发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第一句话就是：“田警官，我妹妹怎么死的？”
田春达字斟句酌地说：“法医检验的结果是药物引起的心力衰竭。”
韩明燕说：“那她是被别人害死的吗？”
田春达说：“现在还说不好，没有他杀和自杀的直接证据。”
韩明燕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想去她公司看看。”
田春达想了想，说：“我来帮你约一下吧。”
在电话里，李锐听到韩艳丽的家人要来公司里，犹豫片刻之后还是答应了。下午，田春达开上车，带着韩明燕来到了平安房地产公司的办公室。陈华迎面走出来，正好与他们碰了面。陈华一看见韩明燕，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又看看后面跟着的田春达，勉强笑了一下，田春达有点尴尬，冲她点了点头，便走过去了。caso21
李锐在自己的办公室，看见他们进来，站起来向韩明燕伸出手去。然而，李锐的却手悬在空中，韩明燕看了看，嫣然一笑，忽然狠狠一记耳光甩在李锐的脸上，旋即恶狠狠地吐出两个字“凶手”。
李锐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扶着桌子抬不起头，田春达忙看着韩明燕说：“怎么回事？”
李锐摆摆手：“是我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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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明燕手指着李锐，咬牙切齿地说道：“李锐，你记住，恶有恶报，早晚有一天，你要遭报应的。”说完扭头走了出去。
田春达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微微思索了一下，便转身追了出去。追到电梯口，一部电梯已经到了，韩明燕一脚正迈进去，田春达慌忙紧跑了两步，才没被落下。
一直到一楼，韩明燕都铁青着脸，田春达知趣地一声不吭，到了车里，田春达问韩明燕：“现在去哪里？”
韩明燕低声说：“能麻烦你送我回旅馆吗？”田春达说声“好”，发动了汽车。
一路上，两个人仍然没有交谈。到了旅馆门口，田春达停住了车，韩明燕却坐在车上不动。
田春达回过头：“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韩明燕点点头，田春达说：“你是想就在车里说，还是去哪儿？”
韩明燕忽然抬起头：“我说的，对于你来说，是不是就是证据？”
田春达说：“应该算是调查的一部分吧。”
韩明燕小声说：“那就是要公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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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达说：“倒也不一定，看和案件的关系吧。”
韩明燕有些犹豫，田春达又说：“也许你可以等一等。”
韩明燕说：“等你们来问我吗？”
田春达点点头：“差不多吧。”
韩明燕看着窗外，一时沉默了。旅馆的保安见他们的车迟迟不走，挡住了大门，过来催促。田春达只得把车重新发动，开到了马路上，在路边停下，回头看着韩明燕。韩明燕叹了口气：“咱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前面不远有个小茶馆，田春达和韩明燕进去，找了个小包间，点了一壶茶。田春达取出自己的笔录本：“可以记录吗？”
韩明燕点点头：“记下吧。”
田春达“嗯”了一声：“可以先说一下你们姐妹跟李锐到底是什么关系吗？”
韩明燕苦笑了一下：“看来你已经明白了……我五年前在这里打过工，你知道有一个叫明珠的夜总会吗？”
田春达点点头，说：“知道，够高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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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明燕点点头：“是啊，那年我研究生毕业，但一直找不着工作，可笑吧？”
田春达心里倒并不着急，笑了笑：“哪里，找不到工作的多了。”
韩明燕继续说：“可能是专业的问题吧，谁让我是学中国古典文学的呢？抱歉，扯远了。我来了这里，到处去找工作，可到处碰壁，只好把我的文凭收起来，装成一个普通女孩，什么工作都找过，也换过很多工作，最后，可能是老天爷开眼了吧，我当上了明珠夜总会的服务员。”
田春达在本子上简单写了“韩明燕，死者姐姐，五年前到本市，明珠夜总会服务员”几个字。
韩明燕继续往下说：“你知道吧，明珠夜总会，是什么都有的那种，当然我不是干那种工作的……”
田春达点点头：“我明白。”
韩明燕说：“我在明珠夜总会干了半年多，有一天来了一个客人，就是李锐，他是一个人来的。一开始我对李锐的印象很好，每次来他都会要一个自己的房间，从来不做那些龌龊的事情，只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品酒，偶尔还会吸雪茄，但绝不会当着女孩子的面——虽然我们只是服务员。”
说到这，韩明燕有点说不下去了。
田春达看看她：“你们是不是产生感情了？”
韩明燕笑笑：“你们警察啊，总是苦苦追寻着结果，却对过程不那么关注。是啊，他是个非常优雅的男人，有礼貌，很有风度。记不清我们是怎么开始交往的了，总之，那段时间，我很盼望着他能来，而他来得也确实比以前频繁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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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春达在笔记本上又写了几个字“跟李锐有过感情”，然后抬头问：“那后来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韩明燕说：“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关系能长久吗？是我们经理找到我，说我违反了规矩，把我赶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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