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连成和张吉人走进卧室,他们已经听齐喜妹讲了死讯,都沉着脸。卢连成走到床前,他看了一眼杜美君的脸捂上眼睛。
孟晓春说:“对不起,卢先生,我没有保护好她。”
片刻后卢连成拿开手说:“这不怨你。我们都知道,是她让你这段时间远离她的。”
“但我还是觉得很抱歉,很难过。”
“不要说这些了。我们现在应该做些什么?”
“应该报警。人被谋杀了必须报告警察。”
“我这就去打电话报案。”卢连成说着走了出去。
孟晓春又对张吉人说:“这卧室的任何东西都不能动,在警察来这前要把门错好。还有,不能让任何人离开小岛,也不能让警察外的其他人来岛上。”
张吉人说:“好,我去安排。”
香港警方的毕守信警长和四名警察来到琵琶岛。孟晓春向他介绍了自己来这里的任务和杜美君被害的情况。法医仔细检查了尸体,没有发现的迹象。毕警长领着下属仔细检查了现场并拍了照,他们搜集了指纹、血迹、毛发等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痕迹。之后提出要同岛上的每一个人谈话,调查了解情况。
张吉人按毕警长提出的要求安排了一个带套间的僻静房间。毕警长让孟晓春坐在里间旁听,以便下一步共同分析案情。
第一个被找来谈话的是卢连成。孟晓春从门缝中看到他脸色阴沉,他并没有像一般丈夫那样悲伤,还很镇定。
“卢先生,请问今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至十一点五十分这段时间里你在哪?在做什么?”毕警长的发音低沉而清晰,隐含着威严。
“为了不妨碍我妻子背诵台词,我让城堡的仆人佟贵与我一起到小岛的北边去捕鸟,那里的树林里有很多好看的小鸟。”
“一直捕到中午?”
“是的。十一点40分我们回城堡准备吃午饭。片刻后听到了我妻子的死讯。”
“你妻子有仇人么?或是得罪了什么人么?”
“她应该没有仇人。至于得罪人么……她脾气不太好,可能会引起一些人的不满,但我想还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杀机。”
“你知道匿名信的事么?”
“知道。”
“你认为什么人可能给你妻子写匿名信?”
“这我说不好。如果我知道了,早就阻止或报警了。”
“你的妻子有个人财产么?”
“有一些。”
“有多少?”
“我说不太清楚。因为我的财产比她多得多,家里根本不需要她的钱。”
“你们夫妻感情如何?”
“应该说还可以。我经常在外跑生意,在家时间不多。但在家期间我们关系还可以。她是名人,在社会上影响比我大,我很注意保护她的名声,当然,这对我也有利。我每次外出回家都给她卖贵重礼物,她很高兴。”
第二个谈话人是张吉人。
他穿着一身很高档的休闲装,雪白的丝质衬衫,背头梳得一丝不乱。他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孟晓春从门缝中看着张吉人的姿态想:这位阔佬在任何地点、任何时刻都不忘显示他的高贵身份,警察真应该把他带回警局去讯问,以杀杀他的威风,削弱他的优越感。
“张先生,你同杜美君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毕警长又开始询问。
“我与卢连成经常有生意往来,我又很喜欢看剧,就这样与杜美君认识了,认识她有五、六年了。”
“你知道有人给杜美君写匿名信的事么?”
“听说过。具体情况不清楚。”
“你认为谁可能给她写匿名信?”
“我对这事了解不多,也说不出什么。”
“杜美君到你的城堡做客,却在这里被谋杀了,对此你怎么想?”
“对此我很遗憾,也很气愤。我不知道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这个女人,手段又这么残忍。”
孟晓春听了这话想:张吉人这是间接地否定自己是凶手。
“凶手就在岛上,你认为谁可能是凶手?”毕警长又问。
“这我说不好。我的几个仆人都是忠厚、老实人,而客人都是杜美君的亲属和好友,我想不出谁可能杀害杜美君。”
“今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至十一点五十分这段时间你在哪?在做什么?”
“我在城堡的阳台上听唱片,我喜欢西洋音乐,有很多西洋音乐的唱片。我的女仆于春燕为我烧咖啡,又为我捶背。”
接着被叫来谈话的是杜明远。孟晓春看到他脸色苍白,眼神里露出紧张和不安。这个内向的孩子遇到这样残酷的事肯定受了惊吓,又担心今后的生活和前途,他的惶惶不安是可以理解的。
“你不要紧张,我们只简单的问几个问题。”毕警长的声音也变得温和了。
杜明远点点头。
“你的养母对你好么?”
“我父母去世后,她收留了我,又供我读书。”杜明远没有直接回答问题。
“你知道匿名信的事么?”
杜明远迷惑地看着毕警长:“什么匿名信?”
“这么说你不知道你养母收到过匿名信。”
“我在学校里住宿,只在放假时回家。家里的事我知道的很少。”
“昨天上午九点五十分至十一点五十分这段时间你在哪?在做什么?”
“我去海边游泳了,我很喜欢游泳。”
“你发现你的养母和她的亲友有过什么矛盾么?”
“没有。我平时不在家,不太了解家里的情况。”
“你听过你的养母最近讲过什么使她不愉快的人和事么?”
“没有。”
对岛上每一个人的询问结束了。毕警长将孟晓春从里屋叫了出来,笑着对她说:“孟警官,询问结束了。谈谈你的分析和想法吧。”
孟晓春笑说:“在你们面前,我是小学生,我就抛砖引玉,说说我的粗浅想法,供老师们参考。”
毕守信笑说:“你别客气,请说吧,我们要聆听高见呢。”
“我可没有高见,只有些不成熟的想法。”孟晓春脸色严肃起来,开始讲述她的分析。
“首先,我们分析一下这个案件的性质:是图财害命?是争风吃醋而下手?还是仇杀?”孟晓春扫了一眼警察们,他们都在注意倾听,她继续说:“虽然杜美君很贵重的首饰盒不见了,但我认为图财害命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想窃取首饰盒,完全可以在夜间或杜美君不在时下手,没有必要在大白天动手,这样很容易被人发现,而且当时杜美君还在室内。另外,杜美君死前没有争斗,而且她躺在床上,衣服整齐地摆放在床头柜上,也不像有人入室盗窃、抢劫的样子。她这样很像是要准备欢好。所以她面对的也不像是仇人,对仇人她怎么能从容地展开身体呢?杜美君男女关系混乱,很可能引起争风吃醋,因为这个被杀是有可能的。杀人者行凶后拿走首饰盒,让人们怀疑这可能是图财害命。”
毕警长和警察们一边听着一边思索。
大案迷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