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大人了!”
永定县衙门,许君欢拱拱手,周川笑道:“哪里的话,你为我县破解了一个命案,还帮忙抓捕这么些个违法乱纪之徒,本官实在汗颜。”
“大人客气了,顺手而为的事。”许君欢笑了笑,婉拒了周川留下用餐的邀请回到码头。
当许君欢找到船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船夫不见了,“张昊?”
上了船把围帘拉开,却没有看到那个少年,正疑惑,外面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张昊满头是汗的跑过来。
“大人请恕罪,我,我刚刚去了义庄。”张昊低下头满是不安地解释,“还有,我拿了两张肉饼。”
“去见你爹了?”
“嗯,他最喜欢吃肉饼了。”
许君欢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会把那个家伙抓出来的。”
两人重新登船,顺着河流往下飘荡。
“大人,还有十里就是双江镇了,那里出去就是永定河的尾巴。”张昊提醒了一声,然而却没有得到回应,“大人?”
“哦,好,我只是在想,那厉鬼如果不是水鬼的话,会怎么样。”许君欢挠挠下巴,“或者干脆它不是鬼呢?”
张昊茫然,这个东西对他来说有些超纲了。
“靠岸!”
“啊?”
许君欢仍然记得在天机院学到的知识,有一个玩意它所表现出来的特性也会和鬼物一样,如果许君欢猜测的没有错的话,那个玩意应该还在永定县城。
周宅,永定县令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为了安定全县,他得以身作则,天天出去巡逻,县尉都抱怨他把自己的活给抢了。
“老爷,你回来了?”周川的夫人从屋子里出来迎接。
有气无力地点点头,突然,周川站住脚步,“夫人,最近你气色好了很多啊!”
“是啊,很多人都这么说,多亏你的宝贝闺女啊!”夫人掩嘴笑道,“她上次去庙里求了灵袋,你一个我一个,戴上以后啊,我就舒服多了,手脚有劲,也不会整天睡不醒。”
周川还是有些奇怪,“什么灵袋这么有效,求得是哪位神灵啊?”
“这个倒没讲,哎,有用就行,管它哪里来的。”夫人说道。
“给我看看。”
“呐,这个是你的,你不提起来我差点忘了。”夫人将一个紫色袋子拿出来。
周川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倾倒出来,发现是一块灰褐色的玩意,像石头,又轻飘飘的。
“呀,老爷,这是什么?”
周川神色凝重地看着它,然后将那个东西放回袋子扎紧,“叫女儿过来。”
“她去间家学女红去了,你忘了?”夫人说道,“都去了大半个月了。”
“难怪,大半个月也没有回来?”周川问道。
夫人笑着劝慰:“都是及笄的孩子,你还担心这么做干嘛,不是派了人守着吗?有事肯定会回来报一声啊!”
“哎,这事我觉得不安,明天叫胡叔去把她给我叫回来。”周川摆摆手。
夫人还能说什么,只能低声应是。
夜幕再次降临永定县,整个县城都陷入了宁静,偶尔能听到发春的猫在叫嚷,还有城外野兽偶尔传来的咆哮。
为了加强戒备,晚上还是有一支十五人为组的小队举着火把在县城里巡逻,这也是县城唯一的光亮了。
夜色中,一个穿着白衣的男人走在林间小路上,手里握着鹿头竹杖,缓步前行。
“沙沙”
林中树叶摩擦着彼此,宛如海沙落地,虫儿独鸣,让小路更显幽静。
男人正是许君欢,从几十里外跑回来,也让他够呛,到最后几里地,只能像这样慢悠悠地走了。
不过这种惬意很快就被一阵琴声给代替了,许君欢循着声音望去,一座亭台点着灯,微微放亮。
透过竹帘,能看到里面一位曼妙的倩影在其中,琴声便是从里面如流水款款而来。
不过在许君欢使用鬼瞳后,这充满诗意的场景马上换成一株幽森巨木遮天蔽日,冒着森森的阴气,上面吊挂着十几条干枯的人体。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次应该没错了。”白鹿说道。
许君欢暂时还不敢确定,“这个家伙很大,不一定就是吸食血肉的罪魁祸首。”
“正因为大,才有可能是幕后黑手。”白鹿坚持自己的意见。
许君欢没有继续反驳,而是走向幻术制作出来的亭台。
“公子,荒郊野岭,您独自夜行,不怕危险吗?”竹帘后的女人柔声道。
许君欢拍拍大腿,随意道:“精虫上脑,想出来找乐子,没想到走那么远。”
白鹿:“你丫让别人怎么接话?”
“无所谓,就算我说出来拉屎的,她也能接个话头。”许君欢道。
“咯咯咯,公子真性情,和不与奴家来一曲琴箫合奏?”女人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妩媚。
许君欢直接摘掉眼罩,一把扯开竹帘走了进去。
亭台中一个穿着透明薄纱长裙的女人连忙后退,一副莺雀受惊的可怜模样,让人瞬间就升起保护欲。
“公子何故无礼。”
“进来跟你弹琴啊!”许君欢笑道,“顺便看看你箫技如何。”
女人看着许君欢诡异的瞳孔,脸色发白,“您的眼睛……”
“漂亮吧?鬼仙给的!”许君欢直接驱动鬼瞳,阴气像遇到漩涡一样被卷了进去。
女人身形瞬间消散,化作一座枯骨,而亭台也在下一刻破碎,悬挂在树荫下的尸体纷纷落地。
“伤我主者,死!”十几具尸体咆哮着冲来。
“区区邪物,也敢放肆!”许君欢往杖刀上一拍避邪符,刀光所至,尸体化为飞灰。
森林中,一个穿着白纱的女人慌不择路地跑着,不过外快也没有许君欢快,被鬼瞳布下诅咒,携带着鬼瞳的阴气,她根本跑不了!
“小娘子,别跑啊!”许君欢扛着杖刀,嚎叫连连,“让哥哥的长处试试你的深浅吧!”
女人转过身直接闪进一株大树,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大树应声而断,许君欢抽会杖刀,“姑娘何故躲我,这小生很不高兴!”
“大人无须戏弄奴家,百年修行不易,请大人高抬贵手。”女人直接跪下来,她也知道很难逃掉。
“这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许君欢说道。
“奴家只杀心思不纯之人,若心如明镜,又怎会为我所害?”女人哀求道,“请大人放奴家一马。”
“那不行,十几条人命在那,而且你那是钓鱼执法,普通男人哪里能抵得住投怀送抱的女人?”许君欢道。
“那也不是没有……”女人低声嘟囔道。
“妻管严不算。”许君欢摆摆手,“你是自己变回来还是我动手?”
“大人真不肯放奴家一条生路?”女人语气绝望,“奴家愿为大人当牛做马。”
“唰”
一道刀气扫过,女人被分成两半,随后化作一块漆黑的树枝落在地上,浓郁的怨气从上面冒出来。
“封!”
封魔符贴上,这个折腾人的小东西总算伏法了。
是的,这个家伙既不是妖也不是鬼,而是邪物。
和陈芊芊那种,靠着人的怨念和情感化作的鬼物不同,这个玩意是靠阴气凝聚而成的邪祟。
许君欢当时也只是猜测,毕竟邪祟成形可不容易,时间太久,而且还很诡异,像之前她说的,只要动了邪念,必死无疑,这个规则哪怕是一品武者都得死。
这是凌驾于天道的规则,许君欢完全靠鬼瞳看穿她的本体,要是一个不小心,人家把衣服露多一点,他觉得自己都过不了这关。
将这个玉佩装好,许君欢在树林过了一夜,天亮才回到县城。
只是让许君欢没想到的,刚刚回来就遇到狼狈的王茂才。
“许大人,出事了!”
“怎么了?”许君欢下意识地摸摸树枝,还在,应该不是诡异。
“县令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