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嫂看到我,眼神就像是要杀了我一样,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恐怕我现在早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安熙,你害死了我的丈夫,请给我们孤儿寡母一个交代!"
张二嫂的眼神就那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其他同村的人把我围了起来,防止我逃跑。
"昨天你离开我家之后,晚上我家那口子突然暴毙而亡,甚至连全尸都拼凑不起来,你说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说到这,张二嫂泪水再也忍不住了,倾泻而下,但还是强装镇定,死死的盯着我。
"昨天看事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们不对劲,总是鬼鬼祟祟的背着我说话。我就留了个心眼,结果就听到她身旁的那个男人说,他说我老公今天就会死。"
"肯定是他们搞的鬼!没准人就是他们杀的!不然我老公怎么会死的那么惨!"
说起这件事情,我才想到了之前,陆泽七昨天确实说过,还说了具体的时间。
突然,一个想法充满了我的大脑。
人是他杀的!
不然他一个常人,怎么可以预言出这些事情呢!
我很是气愤,想要回屋找他质问,没想到,他早已出现在我的身后。
"这是怎么回事!"我立刻问道。
他看了一眼棺材,又看了看闹事的人,漫不经心的说。
"阎王叫你三更死,谁能留人到五更,这是张来生的命数,他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陆泽七的话似乎激怒了张二婶,她一改之前的样子,从地上蹦了老高,指着陆泽七点鼻子大骂。
"你谎话连篇!我丈夫身强体壮,常年在外打猎,他怎么可能像你说的那样!"
"他一个外来人,不过来了村子没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一定是他搞的鬼!"
“说不定蒋老爷子死也和他有关,不然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村民们听到她说的话,顺水推舟,都附和起来。
"对啊对啊,他才来村子几天,就出这种事情了?"
"蒋老爷子死那天, 就是他进村的时候。"
"就是就是,你看这没几天,又死了一个人"
"他身上肯定有什么诅咒……"
村民们的话说的越来越偏激,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也不遮掩着了。
张二婶见村民们都一边倒,顿时洋气起来,她指着我们的鼻子,继续破口大骂。
"我是不信这些鬼神之事的,肯定是他们把我的丈夫残忍的杀死的!"
这张二嫂虽然发疯,但是有着理智,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太像是死了老公的样子。
"你儿子的事情可是我给你解决的,你丈夫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谁都不清楚,你怎么能张嘴就赖上我们呢!"
"谁都不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些都是你们的小把戏!就是为了骗我那个傻老公!他还给了你们一万块钱!"
“我老公死了,现在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把你们送到八驴子去!"''
说着,张二婶就走到那棺材的旁边,用力的拍了拍。
"现在我家那口子人走了,留下我们这孤儿寡母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我心里顿感烦躁,村民们聒噪的声音,混合着张二嫂的尖声,真的让人头大。
狗剩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进了屋子,他抱着爷爷的骨灰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破碎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我愣了一下。
爷爷骨灰全部洒在了地上,正好落到了积水的泥坑里。
散落的还有藏在骨灰坛底部的那一万块钱。
红色的票子混合着灰白的骨灰,飘在了空中。
村民们见状,一窝蜂的挤了进去。
他们就像是饿了许久的野狼,疯狂的抢夺着骨头上的肉沫。
为此他们打的头破血流。
爷爷的骨灰沾满了他们每个人的脚底,混合着泥土,渐渐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眼前的一幕,泪水夺眶而出。
"你们都住手啊,不要这样,那是爷爷的骨灰啊!"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已经气愤的没有一丝神志。
陆泽七拦腰把我抱起,阻止了我下一步的过激行为。
"你把我放下!"
"快把我放下啊!"
我用力的踢着他,每一脚都踢到他的腿上。
"你冷静点!"陆泽七突然冲我大吼道。
我笑了,泪水划过脸庞。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那是爷爷的骨灰,我冷静尼玛!"
我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我下了死口,甜腻的血顿时痛斥着我的口腔。
他依旧死死的抱着。
见他无动于衷,我再次用力的咬在他的伤口上。
这一次,他放开了手。
挣脱了束缚,我拨开人群,疯狂的扑向了爷爷的骨灰坛,我不顾碎片划伤我的手,我没有时间感受疼痛,捧起地上那混着肮脏的泥土,和着我的鲜血的骨灰,抱在了怀里。
"爷爷,对不起。"
"孙女不孝。"
"让您老了还要遭受这种罪过。"
那骨灰从我的指缝中一点一点的流失。
最后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哭的上起不接下气。
村民们在我的身边走来走去,他们争夺着那红彤彤票子,有的人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许久,一个人把我从地冰冷的地上拉了起来,轻柔的擦拭着我脸上的泪痕。
"别哭鼻子了,多难看啊。"
是陆泽七。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
他把我的头摁到他的肩膀上,轻声细语的安抚着我。
这个时候散落在地上的钞票已经被哄抢一空,他们再一次把目光看向了我。
张二婶在人群中大声喊道:“那是我家那口子的钱,把钱都还给我,那是我的钱啊!”
听到了他的话,周围的人尽管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交出了刚刚抢到的钞票。
但是就是这数量,连原本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张二婶也明白,想让这些人全部交出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爷爷这些年给人看事,赚了不少钱,不过大部分都花在了给我续命上,这些人并不知道这一点。
张二婶瞄准的大概就是爷爷的遗产吧,我看着周围这些贪婪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恨意。
就在这时,村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美名其曰主持公道,其实就是拉偏架。
我和张二婶面对面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她依旧是那咬牙切齿的样子。
冷静下来的我,厉声问道:"现在村长在旁边,你到底想要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