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宴之垂下眸子,“洛家大小姐”这五个字在口中无声的念了一遍。
他眼眸深沉:“追杀我的人查出来没?”
容易双手放在脑后,又靠在了沙发上:“你应该猜到了。”
慕宴之冷笑:“他还真是不遗余力的要杀了我啊。”
容易挑挑眉:“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
慕宴之抬眸:“加一倍。”
闻言,容易笑了,调侃的来了一句:“你们家还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啊。”
大哥费尽心思要杀了弟弟,弟弟直接如法炮制的还了回去。
你不是派人杀我吗,那我就派比你多一倍的人杀回去。
能不能活,全凭运气了。
“哎,对了,追杀你的那几个人怎么处理,是直接杀了,还是……”
慕宴之眼底划过一抹森然的冷意:“容玖姐最近不是缺几个人体模型吗,交给她吧。”
他姐?
容易一阵颤栗,他姐是个医学疯子,落到她手里的人,简直就不是一个惨字能形容的。
他小时候不听话,经常被容玖揍,最狠的一次,他被容玖揍得三天都下不了床,起因是他故意扮鬼吓唬容玖,没吓到容玖,倒是把他亲爱的妈妈吓了一大跳,她妈妈本来就怕鬼,这下更是被整出心里阴影了。
结果是他被容玖狠狠的揍了一顿,他是哭爹喊娘都没用。本来他爸还要打他一顿的,看他实在太可怜了,就放弃了。
从那以后,容易再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了,在他姐面前,更是如同一个小猫咪一样,乖得不能再乖了。
同时他也深谙了一个道理:在这个世上惹谁都不能惹自家亲姐,亲姐发起火来,你就是有三头六臂都没用,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他姐小时候是个金刚芭比,长大后是个医学疯子。
从芭比变成疯子,她姐的战斗力是呈飞机似的上升。
回想起那些惨痛的日子,容易不禁挥洒热泪。
他长这么大真的不容易,爹不疼,娘不爱,剩一个姐姐天天揍他。
呜呜……他命好苦!
慕宴之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行了,别装了。”
容易嘿嘿一笑,伸了个懒腰,问:“我们什么时候回京都?出来这么久,我都快想死我的小美人了。”
他仰天长叹,半个月了,他都半个月没见到小美人了。
慕宴之来A市处理一些事情,容易纯属是来玩的。
慕宴之淡淡道::“不回。”
“不是吧,阿sir,你又要干嘛呀?”
容易一个鲤鱼打挺,坐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事情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还呆在A市干嘛呀?
慕宴之轻飘飘的扔下三个字:“去洛家。”
容易赫然瞪大眼睛:“卧槽,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你去洛家干嘛啊,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你刚踏入洛家,就能给打成筛子。”
“我的哥啊,咱能别犯事了吗,那可是洛家啊,进去就要命的啊。”
洛家和他们这些豪门不一样,人家祖上是混黑道的,洛家上一任家主洗白了家族,开起了公司,可那只是明面上的洗白,暗地里,不知道统领着多少势力呢。
洛家的人都轻易不露面,公司也是一直派手下打理,他们坐在背后指点江山。
容易喋喋不休:“我叫你一声爹好吧,爹,算我求你了,我们回京都吧,你真的不能去洛家啊,你说你要有个好歹,我怎么向慕爷爷交代啊?”
在容易疯狂的输出中,慕宴之沉默许久,突然轻轻的一句:“她脚踝上有一个印记,很像当年的实验体。”令容易彻底噤声。
他瞳孔皱缩,失声道:“你确定没看错?”
怎么可能,当年那场爆炸竟然还有实验体活下来?
“我不确定,所以我要去洛家查清楚。”
慕宴之扭头看向窗外,眼底微光闪烁。
“阿易,你知道的,我找了这么久,现在有个线索摆在我面前,我不可能会错过。”
容易沉默几秒,轻声道:“可是洛家……”
话还未说完就被慕宴之打断了:“你不用担心,我有自己的方法进入洛家。”
“好,”容易笑了笑,“你既然决定了,我再说什么都没用,我只有一个要求……”
慕宴之看向他。
“一定要活着回来。”容易笑着道。
慕宴之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
#
洛家,
谢安微低着头:“少阁主,齐羽已经抓回,要怎么处理他?”
洛桑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手里把玩着一把刀。
她抬起眼皮,淡淡道:“扔海里喂鲨鱼。”
谢安:“是。”
他刚转身,洛桑叫住他:“等等。”
谢安站在原地,恭敬的等着洛桑的吩咐。
洛桑站起来,垂着眉眼:“等会再杀。”
她内心有一团火,想折磨人,想见血。
地牢,
齐羽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听到细碎脚步声,他睁开眼睛,望向声音来处。
他眼睛亮了起来。
两个黑衣人上前,一把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摁着他,强迫他跪在洛桑面前。
齐羽殷切的注视着少女:“大小姐,您是来救我的吗?您一定是查到了不是我偷的朱丽叶玫瑰,我没有背叛洛家。”
洛桑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挺住脚步,声音不屑,冷漠:“救你?你也配?”
齐羽蓦然一怔,无尽的恐慌淹没着他。
“大小姐,我没有偷朱丽叶玫瑰,我是无辜的,大小姐,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洛家的事。”
“无辜?脸皮真厚。”
洛桑撩起眼皮,不屑出声。
朱丽叶玫瑰价值近3000万,是洛君珩半年前在拍卖场拍来的,他还挺喜欢的,后来,他看腻了,上个星期随口提了一句要不扔了算了,但还没扔,昨天下午,朱丽叶玫瑰就不翼而飞,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齐羽,今天才把他抓回来。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竟然还有脸说自己无辜?
洛桑不心疼那朵花,不过三千万,她恨的是齐羽的背叛。
身为洛家的下属,却偷了主人的东西,这就是一种背叛,她不能容忍的背叛。
男人惊慌抬眸,正好迎上洛桑淡漠至极的眸子。
电光火石之间,齐羽全明白了,少女早就知道了一切,而他所有的辩解不过是跳梁小丑,自娱自乐。
他不敢再撒谎,慌忙求饶:“大小姐,少阁主,我错了,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偷窃花,更不该将花卖给别人,大小姐,您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下次真的再也不敢了。”
又是这种无趣的求饶方式,和那个恶心的男人一样。
想到那个男人,洛桑眉角染上一抹厌恶,她垂着眸子,轻声道:“你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