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宴欢与季怀衿连忙向出口奔去,得亏进书房时上了锁才争取到了逃跑的时间。
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破窗而逃,
“人在那里!”一名家丁指着窗大喊道。
十几个披甲戴盔的侍卫持剑赶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季怀衿大致算了算敌人的数量,耳语道:
“顶得住吗?”
头次见有人质疑她的武功,她冷哼一声:“先顾好你自己再说。”
说罢她利落地撕掉襦裙下摆,从露出的黑色腿环上抽出天罡琅琊扇。
扇羽一开,嗖嗖几只毒针弹指之间不偏不倚地命中几人的咽喉。
见弟兄倒下,其余人也一窝蜂涌了上来。
剑光闪烁,长剑犹如蛟龙盘旋穿梭于对手之间,季怀衿势如破竹,蹑影追风,有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抹了喉,有的人尽管能勉强接住几招却被逼退几丈。
再观宴欢这边也占据上风,开扇挡剑,合扇破敌。她两脚生风般后翻于敌人身后,对方还未转过身,胸口便出现了一个大窟窿。
即便几人同时上,她依旧面不改色,一个无影腿横扫拉开距离,辅以疾如旋踵的扇刃逐一灭口,滚烫的鲜血溅在脸上如同食人恶鬼叫赶来的高灏凇怵然惊心。
眼看又一批侍卫围包过来,宴欢道:
“分开走。”
季怀衿边打边往后门跑去,引走了大批侍卫。
宴欢则趁此机会借假山发力,飞到墙头上。顾不得脚底被碎片刺穿的痛感,她咬牙纵身跃到隔壁的房顶上。
往季怀衿那瞥了一眼,发现他的形势并不乐观,由于敌人众多他打的逐渐吃力。只见他身后跳出一名侍卫举刀向他砍去,而顾及前面的人又脱不开身反击。
千钧一发之际,宴欢迅速丢出身上仅剩的三记飞镖结果了季怀衿后边偷袭的侍卫。可顾此失彼,她没注意到紧跟在她后面的侍卫正拉弓朝向她的方位。
待回头时,她只能尽可能侧身妄图躲过这致命一击。但箭镞还是无可避免的射中了她的肩膀。
幸亏对方力道不足,箭陷进肉里并不深,情急之下她忍痛拔出箭向别处跑去。
她奔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后面两三人紧追不舍,而恰巧前头又来了巡夜的金吾卫。
前有狼后有虎,她只好折进巷子中。
见迎面来人,她立即竖起戒备状态,那人连忙出声:
“是我,蠪侄。”
“你怎么在这?”
来不及解释,蠪侄拉起她跑到一处草堆,他抄起旁边的竹笼便往她身上盖。
“你藏在这里,我替你引开他们。”
说罢,蠪侄便朝反方向跑了出去。
“小姐!”
见到满身是血的宴欢颤颤巍巍地回来,阿岚吓得脸都白了。
“帮我备水。”由于失血过多,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
褪下衣服,右肩上的窟窿血流不止。
阿岚取出从云州带来的绢帛,金疮药等等,熟练地对伤口进行消毒包扎。
坐在浴桶中的宴欢咬着袖子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冷汗浸湿了的额角的鬓发。
她暗暗唾弃自己出手救人的行为,要不是为了救季怀衿她何至于此,真是好人没好报。
“明日我再去帮小姐求两副药。”阿岚心疼道。
“小心些,别被人发现。”
也不知今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该如何收场,绿萝姐那边也不好交代,还是莽撞了。
清理过后的宴欢一沾床便沉沉睡去,看来是累极了。
另一边,看到宴欢中箭的季怀衿本想过去帮她,奈何敌人数量众多,他只好先逃出了高府。
所幸程铮带人及时赶到,才逃过一劫。
季怀衿受伤并不严重,他本想简单清理下血渍,盥手时却感觉手心有些怪异。
摊开手掌,发现指间粘连着一些杏色的胶状物质。它的颜色更接近人体肤色,如果不细看压根看不出来。
他挑起一点放到鼻下嗅了嗅,气味略微刺鼻。
肤蜡?
回想起他曾用这只手捂住那女子的半张脸,或许就是那时沾上的。
肤蜡通常用于易容之术,而论起整个阗国会通易容者寥寥无几,
易容之法说的轻巧,善学者皆能懂些皮毛,但想做到完全变化成另一个人且不漏出破绽,放眼阗国上下也只有翎雀楼的玄蛇能够做到。
今夜他遇到的那名女子,既能够凭扇刃杀人,又暗器傍身,难道说她正是翎雀楼的婴勺?
可是她为什么要救自己?季怀衿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