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邵安思绪浮浮沉沉,记起了自己的父亲醉酒时殴打自己的情景,竟是把面前的沈羡辞当成了当年的父亲。
他下手很重,沈羡辞白色衬衣被打出一道血条,鞭子上鲜血淋漓。
沈羡辞现在本就昏昏沉沉,被霍邵安这么一打,疼的闷哼出声,他双手护在头上,后背留给霍邵安,豆大的汗滴从脸颊上滑落下来。
死死地咬着嘴唇,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默默的想,他的脸不能被打倒,他还要等阿琛来救他,要是来的时候他脸受伤了,阿琛肯定会不开心的。
而且,他们刚刚在一起,阿琛要是嫌弃他脸上有伤疤,该怎么办呢。
疼痛让沈羡辞的思绪变得迟钝,他完全没有想过,阿琛完全不会在意,他喜欢的,从来就不是他这张脸。
霍邵安看到白衬衣上的鲜血,眼底染上猩红,又挥着鞭子打了好几下。
沈羡辞疼的晕了过去,要是平时他可能还能忍着,但是被霍邵安喂了药,加上原本就受伤失血,他觉得身上好像渐渐滚烫了起来,呼吸也渐渐变重。
霍邵安打了几下后,突然抱头不停地哀嚎着,仿佛遭受了剧烈的疼痛。
不一会,他的眼神才慢慢变得清明,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沈羡辞,在看到眼前一片鲜红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不可能,不可能”
霍邵安嘴角抽搐着,拿着鞭子向外面跑去,到了别墅门口,才惊觉自己手中握着的鞭子,颤抖着将鞭子狠狠扔在地上,然后驱车离开。
......
临近中午,薄琛俞和池宴礼才锁定了地点。
那男子推着轮椅最后上了一辆车子,虽然车子开的格外小心,避开了很多监控,但是要避开所有监控,在京市这样繁华到处都是监控的都市,也基本不可能。
十几辆车子驶向山上的别墅,秋意渐浓,山上的叶子一片枯黄,在萧瑟的秋风下,随风飞扬,黄色的叶子铺了一路,平添了几分寂寥。
别墅前,薄琛俞很快下车,向着屋内走去,别墅门口,他便看见了一根带血的鞭子。
心中陡然升起一抹不祥的预感,他抿了抿唇,心跳快了几分,继续朝着屋内走去。
地上还有丝丝血迹,像是什么东西拉过留下来的,估计就是刚才的鞭子划过带下的血迹。
薄琛俞顺着血迹走着,没走一步,心中的痛意便多分,直到他站在地下室内,按了一下门口的灯光按钮,看到屋内的一切时,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沈羡辞面朝门口,背上满是斑驳的血迹,白色衬衣被染了通红,凝成血痂。
他像一个破碎的娃娃,脸色苍白的吓人,唇色淡的看不见,气若悬丝,仿佛下一秒他的呼吸和心跳便会停止。
那张平日里充满活力的眸子,此刻紧紧闭着,好像再也不会醒来。
薄琛俞迈开腿跑过去,看着面前的沈羡辞,全身颤抖着不知该如何下手,眼眸猩红,琥珀色的眸子此刻满是痛意。
池宴礼也带着一波人走了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不禁红了眼眶。
他从小和沈羡辞一起长大,从来就没见过这样毫无生气的沈羡辞。
薄琛俞最终还是颤抖着抱起沈羡辞,尽量避开了他的伤口,可是怀中的男人还是眉头一皱,看起来像是扯到了伤口。
将沈羡辞抱在怀中,大步向外走去,一行人开车赶往医院,而剩下的人,则是在别墅内搜索主人的信息。
池宴礼坐在副驾驶,看着后座的两人。
薄琛俞让沈羡辞侧着身子坐在他腿上,头埋在他颈间。
滚烫的气息烫的薄琛俞一阵心慌,沈羡辞估计是发烧了,全身烫的厉害,身体还微微颤抖着。
薄琛俞想要拍拍他的后背安抚他,却又无从下手。
他的唇瓣干涸,仅仅一晚就裂开了口子,唇上还带着擦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嘴周围一圈隐隐泛红,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薄琛俞能感觉到,他烧的越来越厉害,甚至于脸颊都浮上了不正常的绯红。
他只能一下下揉捏着沈羡辞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嘴里不停地低喃着,语气带着浓烈的悲怆。
“羡辞,你不会有事的”
心脏好像被一直有力的大手用力揉搓着,然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疼的他整个人都开始恍惚。
薄琛俞觉得自己好像坠入了深渊,上一辈子他挨过刀子,清楚地知道那是有多么的痛,现在的沈羡辞背上全是伤口,他又该有多么疼呢。
羡辞他,没有受过什么罪,到底是谁,让他变成了这样。
薄琛俞眸子幽暗无比,像是深海中蛰伏的巨齿鲨,见到猎物后,便会立马浮出水面,将猎物咬的稀碎,吞入腹中。
他一定,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医院内,薄琛俞小心翼翼的将血迹擦干后,看着沈羡辞被鞭子打的裂开的肌肤,眼中蓄着的泪水,还是掉落了下来。
一旦开始,便不可抑制的开始呜咽,但是手下的动作还不停歇,继续擦拭着沈羡辞背后的血迹。
只不过,他的动作越发小心,像是对待一件至臻至宝一般,脸色紧绷着。
擦完血迹后,医生便给沈羡辞进行了包扎,包扎之后,沈羡辞身子爬在床上开始打起了点滴。
薄琛俞拿着棉签沾过水后,给沈羡辞润着唇瓣,看着他嘴边的红肿,又叫了医生。
医生看了一圈后,掰开沈羡辞的嘴巴,看了一下他的舌头,沉声开口:“应该是烫伤”
心里咯噔一想,薄琛俞完全不敢想沈羡辞遭受了怎样的痛苦。
那人竟然那滚烫的水烫他的嘴?!
简直是罪无可恕,薄琛俞一贯清冷的眼眸中满是血色。
他在商场中虽然手段狠辣,但是从来都是光明正大,此刻不由得生出一些阴暗的心思。
捉到凶手后,他要将他剥皮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