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弄玉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什么人在偷听这边之后才压低了声音说道:“贩卖人口和谋杀罪数罪并罚。”
此言一出,沈婧苏顿觉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涉黑犯罪啊,如果白茶的父母只是普通商人,是绝对没有胆子在东源市做这种事情的,想想国内法治建设了这么多年,该打掉的团伙都已经打掉了,那么白晓和白茶的父母又是什么北背景呢?
苏弄玉好似猜出了她的心思,接着神秘莫测的说道:“白晓的父母只是涉黑团伙的一个小头目,背后真正的大头目还没抓到呢。”
突然,沈婧苏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猜想,她眉头紧皱着问:“弄玉,你说当初白晓在他父母入狱之后还策划了一起绑架案?是针对谁的?”
“你不知道吗?也难怪,那个时候你还在读书,我也只是看白晓的档案才知道的,这毕竟是一个疑罪,只是有一页纸的记录而已,好像就是季家的老太太。”
沈婧苏只觉得脑子“嗡”地一下,很多之前联系不上的线都关联上了。
为什么季老太太会对白茶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孩子这么上心,为什么白茶费尽心机要嫁给季温言,如果白晓是这样一个人物的话,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有没有可能,你们没抓到的那个涉黑团伙头目就是白晓?”沈婧苏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苏弄玉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如果他是涉黑团伙的头目,那么何必让自己的父母也掺和进来呢,这黑社会不是那么好混的。
但是下一刻,她又觉得并非完全不可能。
“你的意思是,白晓是故意让他父母出来替他顶罪的?”苏弄玉这么说的时候,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办过那么多刑事案件,却从没见过如此丧心病狂的子女,为了脱罪竟然把亲生父母推出去。
季温言在一旁听着,在听见当年白晓策划的绑架案是针对季老太太的时候,脸色就勃然大变,他们当时只以为季老太太是出了车祸,正巧路过的白茶救了她。
这些没有被调查清楚的案件是不会对外公布的,毕竟这件事情只是预谋阶段,并没有真正实施,没有受害者就没有理由开展调查。
这么一想来,当年白茶正巧遇上出车祸的季老太太就绝非偶然。
“我奶奶出了车祸,交警告诉我们是因为司机疲劳驾驶导致的车祸发生,如果真的是白晓策划了绑架案,是不是这起车祸也是在他谋算之内?而白茶只是捡了他哥哥的漏给奶奶送了个顺水人情?”季温言一字一句地还原了当初的真相。
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当时季老太太车上幸存的只剩下她一个,还有一个司机和陪护全都当场死亡了,就算想要查找证据,此时二人的尸体早已烧成了骨灰,又哪里还有蛛丝马迹可循。
但是仅凭着这一张档案也足够证明白茶的用心不纯。
一时间,咖啡桌上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这件事终究只是猜想,要找到证据证明白晓在案发当晚去过季家才行,毕竟他才是最有杀人动机的那一个。
为了自由连亲生父母都可以抛弃的丧心病狂之徒,又怎么会可怜他的妹妹。
沈婧苏有一个想法,她想去见见季明和罗美兰,在看守所这么久了,也没有人过去探望过他们二人,这些事情她觉得他们有权知道。
“温言,我们一起去看看叔叔阿姨吧?”沈婧苏对身边的季温言说道。
此时,他周身似被寒气冻结,沈婧苏的声音传来,才让冰封的他消解一些。
“好,我听你的。”季温言对于沈婧苏是全身心信赖的,更何况他忙着安稳季氏,季老太太都没时间安抚,更别说季明夫妻了。
二人获得情报之后告别了苏弄玉,回去就将去看守所安排进了季温言的日程。
因为和上次不同,沈婧苏这次是以探望者的身份,而非法医的身份前来看守所。
所以这次沈婧苏不能进去探视,只能够让作为直系亲属的季温言进去。
有了苏弄玉的帮助,探视许可很快就下来了,一人只能见半个小时,季温言需要抓紧时间把白晓的事儿告诉季明夫妻,让他们尽量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沈婧苏在看守所外苦苦等候,她是不是看看高墙上蜷曲着的铁丝网,这一道墙壁就分割了高墙内禁闭的空间和高墙外自由的世界,难怪白晓不愿意认罪伏诛。
天上的白云慢悠悠地飘过,浑然不知道沈婧苏的烦恼和忧愁。
这时,两个学生打扮的小姑娘骑着单车从看守所前的大马路路过,看上去是赶着去上学,一个女孩儿头上的亮片反光闪到了沈婧苏的眼。
她眯了眯眼睛,定睛看过去,这才发现是小姑娘头上的粉色发卡在闪闪发亮,这发卡做的也是别致,一个钻石的六边形还嵌着粉色的亮片,阳光底下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等等!粉色、钻石、发卡!
沈婧苏终于想到了自己在哪儿见过白茶手上戴着的那枚粉钻戒指了!
当年她还只有八岁,有一次顾佳明带着她去了一个珠宝展览会,她第一眼就看中了那个粉红色的钻石戒指,说要顾佳明买回去给她当发卡戴!
当时,顾佳明真的把钻戒拍了下来,并且收藏到了家里的保险柜里面,说是见证沈婧苏童年的纯真瞬间。
只是这枚粉钻戒指明明在顾家的保险柜呆的好好的,怎么会出现在苏富比拍卖会上?!
怀揣着疑惑,沈婧苏拨通了很久不打一次的顾佳明的手机电话。
可是电话那头只是重复号码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她没想到自己从来不找一次的人,关键时刻竟然联系不上了。
有些懊恼地挂断了电话,沈婧苏心里还在想,怎么上次没问问安树声,有没有看见受害者的遗物里有一枚粉色钻戒。
季温言从看守所出来,就看见沈婧苏一脸苦大仇深地蹲在地上,他上前一步拉起她:“有线索了,我妈说她有一天晚上看到过白茶和一个陌生男人接触,不知道是不是白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