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人慢慢地推开,开门的人逐渐从黑暗中被暴露出来,沈婧苏心中的鼓点越敲越快,越打越响振聋发聩,她高高举起手中的果盘就要向外砸去!
就在这时,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苏苏?”
季温言皱着眉头看着屋内姿势滑稽举着果盘的沈婧苏,有些不太明白眼下的状况。
紧绷的情绪一下子松懈下来,沈婧苏手一软,几乎抓不住果盘。
季温言眼疾手快,先一步接住了晶莹剔透的盘子,避免了它被粉身碎骨的命运。
沈婧苏瘫软的靠着鞋柜坐在地上:“怎么是你啊!回来也不打个招呼,吓死我了!”
虽然对于沈婧苏的这个语气很不满,但是季温言也明白这是被自己吓到了,急忙把果盘放到一边,搂着她软言哄道:“好嘛,对不起,是我错了,苏苏别生气了。”
这会儿还有什么气可生啊,沈婧苏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把地上的水晶果盘放回了原处,随后,就势陷进沙发里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啊?”
季温言不想把家里发生的糟心事说出来再让苏苏糟心,只是说:“我想你了嘛,想你想的睡不着觉,想我的苏苏没有我会不会踢被子,会不会睡不着!”这是真心话。
沈婧苏听见了却扬起手作势要打人:“胡说八道!”但是脸上的红云就像抹上了一层浓厚的胭脂。
此刻佳人在怀,季温言之前的不愉快通通放下了,直接打横抱起沈婧苏,回到了房间共赴周公之约。
而白茶那厢,在被季温言冰冷的拒绝之后,却并没有去和季老太太告状,而是回到了自己在季家的房间里。
季老太太想的很周到,并没有像在美国一样让她跟自己住隔壁,而是把她安排在了季温言房间旁边。
此刻虽然和季温言只有一墙之隔,但是他白天和刚刚冷漠的态度,让白茶明白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男人跟自己还隔着遥远的距离。
在她看来,只要不是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或者根本不想结婚谈恋爱的男人,那就都存在突破口。
既然季温言能够交女朋友,那就证明他是喜欢女人的,只要自己摸清楚他的偏好,季温言就是她的囊红之物,等到将来他继承了整个季氏,那季氏也会落入她的口袋!
早已经将一切盘算好的白茶这会儿并不着急,与其现在急吼吼地去跟季老太太告状,倒不如明天帮着季温言在她面前打遮掩。
季老太太如斯精明的人,必然看得出来她在说假话。
但是说假话也分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要是季老太太知道她是为了不让季温言受责备,就只会倍加疼惜她。
有此想法的白茶洗漱好之后,挑剔地用着罗美兰送过来的护肤品。
这是,房间内的窗户传来了“咚”的一声,像是有东西砸在窗子上的声音。
白茶皱眉转头去看,却什么也没发现,于是继续看着自己手上的奢侈品杂志。
“咚咚”又是两声,白茶不得不放下杂志不耐的起身前去查看。
她推开窗户,在窗台底下发现了几个果核大小的小石子儿,顺着窗户沿儿往下看去,此刻正对着她窗口的楼下正站着一个黑乎乎的人影。
白茶心里一惊,自己去了美国十年才刚刚回国,这是谁会在这个时候跑过来找自己?
她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顾不上夜深露重,白茶匆匆批了一件披肩,蹑手蹑脚地经过楼下客厅,跑到了自己的窗户下面,见到了那个敲自己窗户的人。
“果然是你!”白茶眯着眼睛在黑暗中,借着月色看清了对方的五官。
那人冷笑一声:“回国了也不跟哥哥说一声,哥哥好去给你接机啊!”
白茶拳头紧攥,厉声说道:“白晓,你别得寸进尺!这里是季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随便便进来的地方,我劝你赶快离开!”
“哦?那你是怎么进来的呢?”白晓笑容肆无忌惮,迈着轻快的步伐围着白茶打转,边走边说:“季老太太怕是还不知道当年发生的真相,需不需要我去告知他老人家一声呢?我的好妹妹?”
月色印在白晓阴鸷的眼神中,泛着锐利的冷光。
“你敢!”白茶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害怕自己的心绪被他看穿,骨节上阵阵泛白,脸上血色全无。
“你想要我不敢也可以啊,白茶,你现在攀上了季家这颗大树,我做哥哥的自然是巴不得你有个好前程。”白晓说的这话,白茶一个字都不相信。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他说:“可是,你哥哥我现在也十分的困难啊,你身为我的亲生妹妹,不应该接济接济我吗?”
白茶的拳头松开,神色也没那么难看,她拢了拢自己肩膀上的披肩,四下看看无人才说:“你不就是想要钱吗?等我嫁给了季温言,你要多少没有?你现在这样贸然来找我就只会坏我的事儿!想得到好处的话,就识相点儿离季家远远的!”
“妹妹,你这一招恩威并施还真是深得我真传啊?白家现在死的死、坐牢的坐牢,七零八落剩下的也就是我们两个人了,你要是反悔了,我连找个人的地方都没有!”白晓似乎对今天的事情十分势在必得,悠闲地摘了一朵儿院子里的花儿,夹在食指和中指间把玩着。
“你想怎么样!”白茶面色铁青,知道今天这事儿不答应下来就算过不去了。
白晓得了这句话,嘴巴要裂到耳朵根儿去了,他一把把手里已经揉碎了的花丢弃在地,靠近白茶耳边说道:“很简单,我就要现金一千万,给了我,我就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了,我相信这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说完,伸出手狠狠的掐上了白茶的下巴。
白茶目露凶色,咬牙切齿的回应他:“记得你今天说的话!”
白晓得到答复也没继续为难她,手一松,白茶脸上留下了几点花汁子印,等到他走了以后,她才拼命的想要擦去脸上的污渍。
二人以为见面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这一切都被躲在院子角落里的罗美兰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她是睡到半夜觉得心里不安,想去看看季温言。
可是走到客厅却发现白茶鬼鬼祟祟的下了楼,于是好奇心作祟地跟了上去,就看到了白茶和白晓见面的这一幕。
但是罗美兰胆子小,也不敢去太近的地方偷听,所以只能看到两个人的动作,听不见二人说了什么。
等到二人都走了之后,她才从自己藏身的大牡丹瓶后走出来,心事重重地回了自己房间。
这事儿按道理跟她没什么关系,虽说季老太太想要把白茶嫁给季温言,但是最终能不能成也并非季老太太就能说了算的,罗美兰笃信,东源市的名媛那么多,一定还有更好的能入儿子的眼。
那么刚刚见到的白茶偷偷见其他男人,二人动作还很亲昵就算不上什么事儿。
再说了,现在自己的婆婆对白茶这个干孙女可比对自己好多了,她要是贸贸然去说的话,指不定被季老太太怎么骂,到时候季明如果也站在季老太太一边,她这个季太太以后出门还怎么见人呢。
于是,虽然目击了暗夜幽会的罗美兰,终究没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第二天,季老太太果不其然叫了白茶过去问话,问她昨晚上玩儿的怎么样。
白茶故作高兴地点头:“温言哥哥对我很好,带我去了不少地方。”
季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么看不出她在撒谎,板着一副脸说:“怎么?还学会跟奶奶撒谎了?”
“不是的!”白茶连连摇头,“奶奶您别怪温言哥哥了”
说到这儿,她低下了头,揪着自己的一边裙子小心翼翼的捏着。
季老太太见状心疼的不行,面上却说:“行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那,那奶奶您不怪温言哥哥我再说。”白茶说话一向真假参半,就是因为这一点,季老太太才被她玩弄于鼓掌。
眼下,她只以为白茶是害怕自己责怪季温言才撒谎,于是说道:“行了,我不怪他,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白茶这才把昨晚上自己被冷落的事情说了,还不忘说:“然后我半夜里听见温言哥哥房间里有动静,估计是他半晚上回去了吧!”
季老太太听完她的话生了大气,让佣人去季温言房间里看看,发现人果然已经不在了。
她捂着自己心口一脸煞白:“这个臭小子,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还敢给你委屈受!”
白茶帮她顺着气,嘴角一扬说道:“奶奶,您别生气了,您不就是想要温言哥哥听话吗?那不如去见见她的那个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