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桌上正散落着一些白色的药片,还有一瓶快见底的琴酒。
身材姣好的从地上爬起,伸出手往桌上摸索的时候,一不小心将琴酒的酒盖被打翻在地,圆滚滚的瓶盖滚落到了床脚。
和它一样被遗忘在角落的还有季庆年那枚精心制作的钻石戒指。
鲁逸雯粗鲁的摸起一片药片塞到嘴里,而后拿起酒瓶让辛辣的液体将药片送下去,瓶口就粘上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而后睁着眼睛,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原本躺在地上回味着酣畅淋漓的季亮也起了身,见她一言一行之中净是妩媚风情,色心难耐地从身后抱住她淫笑道:“宝贝儿,找什么呢这么仔细?”
鲁逸雯给了他一肘,不轻不重顶在季亮的肚子上,不像是在打人,倒像是在挠痒痒,她不欲与身后的男人做纠缠,回说:“找你儿子那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啊!”
季亮嗤笑一声:“嘁,老子这么一个万花丛中过的主儿,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怂蛋儿子呢。”他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但是他不喜欢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把股份都拱手让人的做法,这让他觉得季庆年没骨气。
凡是季家的儿子,除了继承人之外,只要是成年了的都会获得一定的股权,因为他有两个儿子,再加上自己的就是三份,而老三家里没有儿子,所以只有一份。
季亮一直以此为荣,虽然他不在季氏上班,却也凭借着手里的股权让自己的大哥对他多加帮衬,现在在东源市的餐饮界也是首屈一指的大佬。
也正因有了这一份底气和资本,他才能够在外面花天酒地不回家,而家里的李梓也不敢说他什么,真可谓是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鲁逸雯找到了戒指戴在手上,欣赏一番后转过身揽住了季亮的脖子娇笑着说道:“因为他不像你,像他妈啊。”
季亮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目露凶光:“那你就再给我生一个儿子吧!”说完,又和她滚作一团。
从两个人动作的熟练程度中就能看得出来关系不是一般的熟稔,却在婚礼前夕厮混到一处,当真不堪入目。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沈婧苏觉得去参加婚礼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所以也没有多抗拒接下来季温言的各种行动。
比如说是要买配套的首饰,就带着她去珠宝店看了看。
珠宝店柜员实在热情的很,甚至不顾她的反对帮她量了一下婚戒的戒圈,最后还是沈婧苏一再说明自己不是要购买婚戒,只是选一些出席婚宴的配饰,柜员才悻悻作罢。
诸如此类的还有去鞋店买鞋,营业员更加热切地推荐自己家的各种婚鞋,并打听沈婧苏的喜好。
这让沈婧苏感受到了有史以来第一次想要在地板上抠出三室两厅的尴尬。
毕竟人家热情介绍那么久,其实自己根本不买,就是闹了个乌龙,这放谁身上估计都不会有好心情。
但是另一个人却截然相反。
从商场里出来的季温言就一直笑眯眯地盯着沈婧苏看,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对上那恶劣的眼神,沈婧苏把手里拿着的奶茶推到他手上问:“你这么贱兮兮的笑什么呢?”、
“贱兮兮?”季温言又不行了,他的苏苏怎么可以用这种形容词来形容他,不过一想到刚刚在珠宝店和鞋店的遭遇,季温言觉得这一切都不是事儿。
“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能看出来我和苏苏是一对儿啊。”
“你还说呢,要不是你一进去就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人家怎么会误会,搞得我尴尬死了。”沈婧苏又想起,刚进珠宝店的时候,季温言就拉着他的手对柜员说他们要选一些结婚典礼上的首饰。
为什么不能说清楚是参加结婚典礼呢!
季温言见她真的炸毛了,也服软的说道:“好了,苏苏别生气了,都是我的错,回家跪遥控器行吗?”
跪遥控器戳中了沈婧苏的笑点,一下子没绷住笑了出来,但是一想这么做太便宜他了,只能故作深沉:“幼稚,回家吧!”
季庆年虽然不是季氏的继承人,但是他的婚礼却也备受关注。
婚礼前一天,还仅仅只是把场地布置出来,酒店门口就蹲守了多家媒体,就等着抢拍第二天来参加婚礼的大佬们的新闻,这场面堪比奥某卡电影节。
季温言和沈婧苏也早早地上床休息准备迎接第二天的盛大场面。
可是,他们的准备终究是白费了。
季温言早上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他看了一眼闹钟上的时间显示是凌晨五点,外面天还没放光,有些郁闷的接通电话。
“温言,温言你快过来吧,你二弟他,他”电话里传来罗美兰慌张的声音让季温言一下子苏醒了,放下电话的同时就开始穿衣服。
沈婧苏也早被电话铃吵醒,睡眼惺忪的看着着急收拾的季温言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她睡得迷糊的样子在季温言的心脏上一记重击,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堂弟那边可能出事了,我得过去看一下,你继续睡吧,不用管我。”
沈婧苏这时候刚刚有些清醒:“你堂弟?今天要结婚的那个?”
季温言此时已经收拾停当,戴上了手表以后点点头。
“就是他,你接着睡吧,有什么事儿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嗯”沈婧苏其实想说她陪他去,但是看季温言的样子就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自己现在算是一个外人,估计季家也不会愿意有个外人在哪儿看他们的家丑。
想清楚了的沈婧苏也不打算睡了,她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就起床给自己做了个早饭,多做一份放到了冰箱里,季温言回来刚好可以吃。
就在沈婧苏刚好吃完早饭的时候,她就接到了安医生的电话。
安树生出国交流了一个月,前天才回来,这么早打自己的电话一定是有事,他不敢怠慢接了起来。
“苏苏,新郊别墅这边有一个案子你过来一起看一下吧。”安树生的声音吐露疲惫。
沈婧苏想也是,他才回来没多久,估计时差还没倒过来,要他这么早起来工作简直就是要命。
“好,我半个小时就到,具体位置你发我手机上吧。”没有对加班的丝毫怨言,沈婧苏收拾好打上车就出门了。
等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却在那儿看到了季温言。
刚付了车费下车的沈婧苏在别墅门口的人群里第一眼就看到了季温言,他此刻正在隔离线外接受一位刑警的询问,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嘴角也是抿着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太早。
她走到两人身边:“温言!”
季温言一抬头看见是她也并不意外:“苏苏,你来了。”
那股不安的预感更加放大,可是现在她需要投入工作,也没办法多说,只能和季温言打了个招呼就进入了别墅内。
安树声已经在尸体旁等着她了,看见她进来急忙递上医用手套,一边介绍:“死者鲁逸雯,年龄21周岁,是屋主的儿媳”
沈婧苏表情怪异,盯着地上倒在沙发旁、被白布盖着的尸体,心里这个时候的想法已经转了个遍。
鲁逸雯?季温言堂弟的新娘不就叫这名儿吗?她在喜帖上看见的,可是今天要办婚礼人就没了,难怪罗美兰那么着急把季温言喊过来呢。
“不会这么巧合吧”沈婧苏觉得自己碰上这事儿的几率都能赶上彩票中奖几率了。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就只能接受。
压下心里的十万个为什么,沈婧苏替这位不幸的新娘做了初步检查后说道:“初步推断死亡时间在昨夜十点到零点之间,死亡原因是心脏骤停,具体的情况还需要送到鉴证科做进一步解剖。”
安树声做好记录,带着笑看向她:“苏苏,多亏你帮忙了,今天梁安他们都不在,我还是被杨局抓过来充数的。”
沈婧苏一看他憔悴的脸色和眼底的乌青就知道他没休息好,拍了拍他的胳膊说道:“小事儿,你先回家休息吧,这边有我就够了。”
安树声倒也不和她客气,点了点头,和负责案子的刑警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他出门的时候,季温言和罗美兰刚做完笔录,两个人正站在警戒线外说话。
“妈,你电话里不说清楚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二叔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看见他?”季温言单手插在裤口袋里,到处寻找着季亮的身影。
罗美兰好似有些后怕,犹犹豫豫地说着:“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呢,昨晚上季周说他嫂子不见了,他哥哥出去找去了,我是担心才过来看一看,喊二叔去帮忙一起找人,结果一推门就发现侄媳妇已经倒在了地上,那样子,那样子真是”
她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忍不住把手轻轻地抚上自己的心脏位置。